模样,静默片刻,淡声道:
“想学的话,我可以从同余程式开始教?你。”
洛溦哪里还敢让他?教?。
收起记录答案的纸,摇了摇头。
扬起眸,对上他?定定的目光,心底一点隐秘的期望浮泛上来,斟酌着,调换话题似的问道:
“对了,太史令去见过太后娘娘了,那?有没有……决定接下来会怎么做?”
齐王如今被?困在万年县,现下何?去何?从尚不?知晓。
“那?日?太史令曾说,不?该一下子连根拔起京官中的世家旧党,是……打算帮着太后娘娘,保下五皇子的帝位,然后再一起对付齐王吗?”
沈逍的视线从洛溦的脸上收回,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外祖母想要说服萧元胤退兵称臣,我也希望他?能以退为进。”
洛溦问:“要是齐王不?答应呢?”
“他?现在,没有太多选择。”
沈逍将案上的算筹收拣回筹盒,“你也用不?着为他?太操心。”
“可他?是因为信了我,才……”
沈逍收拣算筹的动作顿住,捏在手里的竹筹似不?知该放去何?处。
“谁让他?要信你?”
他?将手里的竹筹啪地扔进筹盒,眉目蕴寒,寂然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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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溦回到居所,心情沉甸甸的。
好在那?个六十四卦锁的答案是有了。
她定了定情绪,重新拿出?那?个铜匣,按照沈逍算出?的答案,将匣面上的卦块移动重组。
铜盖下,发出?一声脆响,机括打了开来。
洛溦揭开匣盖,见里面放着一叠书纸样的东西,最上面的是一封信。
她展开信,读道——
“绵绵,见字如晤。此番东行洛下,自?知或难身返。匣中之?物,若得启用,必因太史令相伴相助之?故,吾心安矣。汝当知,逝者?似水,未尝亡也,于吾而言,更?谓解脱。从此一别,望勿念,万勿疚。吾平生之?所愿,唯汝喜乐无忧。”
洛溦看着信纸上熟悉的字迹,心头百般滋味。
景辰故意用了这?样的卦锁,明知只有太史令才能解开,是笃定了……她会去找沈逍帮忙吗?
又或者?,是觉得她会把里面的东西转交给沈逍,得其相助,因此才会觉得心安?
可他?都?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冷多坏。
又怎么能,让人心安呢?
洛溦默默将信纸折起,收好,开始整理铜匣中的其他?文书。
文书的内容很杂,有几道太后亲笔所写的密诏、密信,还有一些王家子弟贿赂公行、戕害人命的记录和罪证。
另又有一张发黄泛旧的纸,被?仔细地叠存在鲤封之?中,展开来,见上面绘着一座建筑内里的结构图。
建筑的外形看上去有些像座佛寺,屋顶造型却?又有些许不?同,空白?处写着一个“昭”字,寺庙最底部几间甬道连通的暗室,旁边写着一个“母”字。
洛溦将图仔细看了几遍,一时摸不?清头脑。
但既然这?张纸被?如此谨慎地保存着,想必意义重大。
太后软禁了萧佑的母亲和张贵妃,会不?会……跟这?个”母“字有关?可纸张颜色泛黄,显然又不?是新近之?物。
那?到底,会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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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夜袭皇城之?后,原就人心惶惶的长?安城中,更?是暗流汹涌。
又有不?知何?处流出?的传言,开始在京中广为散播,说永徽帝在洛下禅位之?事不?实,传位诏书皆系伪造,暗指太后牝鸡司晨,挟幼主垂帘干政。
所幸在百姓间声望极高的太史令,此时愿意入主紫微台统理政事,总算令得人心稍定。
三省六部的晨会之?后,穿着各色官袍的朝臣寒暄退离,唯独御史周穆留了下来,转去了正?堂后的偏室。
偏室内,沈逍身穿一品紫色官袍,袖口襟前微露雪色孝衣,立在铺陈在玉石地砖上的巨大舆图前,聆听几名心腹部属的禀奏。
周穆静待诸人奏完事宜,退了出?去,方才上前道:
“神策军并入中军监后,王之?垣举荐子侄接任统领权,今早御史台以之?前王敏显失职之?罪弹劾,未令其得逞。”
沈逍的视线从舆图上收回,走到书案后,提笔撰写公函,一面道:
“让何?岐将神策军的兵力疏入京兆府,另设军营,推举你名单上的人接管过去,等南北六州的兵权交接之?后,再做清理。”
周穆应道:“下官遵命。”
他?昔日?曾是晋王伴读,后被?沈逍招揽,暗中助其谋划,选拔受党争打压的忠直纯臣,为革新吏治做准备。此番自?沈逍执掌三省,借朝局动荡之?机,周穆培植的心腹皆被?不?动声色地安插至要职,扼住了旧党动摇朝纲的枢要处,一步步牵制平衡,蚕食其势。
“眼下朝政局势趋缓,太后年事已高,王家亦再无可掌舵之?人。”
周穆继续道:“太史令摄领六部,摈除党争乃是迟早之?事,只是眼下齐王尚且盘踞万年,储君之?事需得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