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口,确认不会被哥哥瞧见伤口,一面怼他道:
“你不肯去管粮仓,被爹禁足在家里,门都出不了,怎么想办法?若不尽快还钱,债主找上门又该怎么办?”
宋昀厚道:“行,行,以后我老实了,管粮仓就管粮仓,总比让你出去冒险的好!”
兄妹二人边说着,边往里走。
洛溦最怕这些事传到父亲跟前,问:“昨晚的事,爹不知道吧?”
宋昀厚支吾支吾了几下,不敢直视妹妹。
“爹怕是……全知道了。”
昨日洛溦带着银翘去流金楼,因为西市人多,家里的马车便被留在了光德坊西街。
车夫原本一直在茶摊等候,到了卯正时分,突然见来了许多京兆府和骁骑营的兵马,疏散百姓,封锁街口。他担忧自家姑娘安危,忙将马车停去僻静处,自己趁乱挤进西市,一路四下张望打探,在崇化坊的街口,远远像是瞧见洛溦站在一处青楼的台阶上,被几名大理寺的官差围着。
车夫来不及细看,便被京兆府的人驱赶出去,惶恐之下,急忙奔回府,禀告了宋行全。
宋行全惊疑交加,一面让人出去打探消息,一面找去了宋昀厚那里。
宋昀厚清楚洛溦能把自己从牢里捞出来,是丽娘帮的忙,而丽娘恰恰就住在崇化坊,甫一合计,便猜出洛溦多半是去了流金楼。
这下牵扯到大理寺,那可是传闻中有进无出的人间地狱,他岂敢拿妹妹的性命开玩笑?
就是要被爹打断腿,也得把自己的推测、以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到了入夜时分,银翘也在丽娘的帮助下逃了回来,回府证实了宋昀厚的推测。
“我本以为,爹知道了这事会先狠揍我一顿,谁知他竟一直没怎么说话,一个人在堂屋里来回踱了半天步,最后让人套车出了府,直到戌末才回来。”
“他回来不久,长安就宵禁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打听,那个叫扶荧的护卫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窜进咱们家来了,说你被太史令接去了长公主府,让咱们不用担心,我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洛溦问:“爹现在在哪儿?”
“在家。明日上巳,圣上要去朝元宫的祭天坛祈雨,所以京中衙门都提前一天休沐。不过家里一大早就来了客人,好像还是咱爹头顶上的人物,正在书房里喝茶呢!”
兄妹二人说着话,从侧院出了月门,没走多久,远远望见父亲躬身引领着一个中年男子,从书房方向走过来。
除了宋府的管家,周围还跟着几名护卫模样的侍从,和一位衣饰体面的仆妇。
宋昀厚虽有些不着调,但颇懂生意场上人际来往那套,见来人显然是个大人物,忙整肃衣冠,快步上前,向父亲和客人见礼。
洛溦因是女眷,只远远站着敛衽一礼,见那中年男子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宋昀厚,颌首寒暄了几句,便跟着宋行全往前院去了。
宋昀厚等着客人走远,跑回到妹妹身边,表情难掩愕然:
“乖乖,你知刚才那人是谁?刑部尚书张竦的胞弟!就是张贵妃的兄弟,齐王的舅父!这样的人物,居然亲自上咱们家?我看后边还跟着尤嬤嬤,就是咱们坊时常给人说媒的那个冰人。难不成……是替太史令下聘礼来了?”
洛溦亦是不解。
下聘什么的,绝无可能。
她都已经跟沈逍把话说清楚了,他也显然对自己毫不在意,眼下就等着他解除婚约了。
只是……
当朝宠妃的兄弟,亲自跑来宋家,又会是为什么?
少顷,送完客的宋行全,从前院回到书房。
洛溦自知难逃责问,心里七上八下,亦步亦趋跟着进了书房,迟疑着掸了掸裙裾,准备跪地请罪。
她哥宋昀厚却早熬过了最忐忑的时刻,此刻内心填满八卦,上前帮妹妹打听:
“爹,那个尤嬤嬤来咱家,该不会是为了什么亲事吧?”
宋行全一脸疲惫,举盏饮了口茶,扫了儿子一眼。
他此时也无力追究昨天的事,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道:
“刑部张尚书家的二房嫡女,比你年长三岁,之前嫁给了著作郎李嵩为妻。去年丈夫病重,张家便早一步让两夫妻签了和离书,把姑娘接了回来,现在正在重新说亲。”
“啥?丈夫一病就和离?这不是张家明摆着仗势欺人吗?”
宋昀厚忿忿不平,又突然意识到父亲的那句“比你年长三岁”,依稀反应过来:
“那……那尤嬤嬤上咱家,跟这事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难不成是要我……”
宋昀厚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宋行全打断儿子:
“儿女婚事,父母作主,不需要你的意见!”
他放下茶盏,心中思绪纷杂。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个局面,他实是始料未及。
上次向女儿问过话之后,他就下定了决心,必须要尽快敲定她与沈逍的婚期。
昨夜听说洛溦被带去了大理寺,宋行全心中最后一根稻草压下,索性破釜沉舟、豁出一切,拿着当年太后赐婚的旨帛,求去了自己上司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