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钢琴课(2 / 4)

琴木里,发出咣当的一声奇怪共鸣。

在大雨滂沱的泥泞里,他把艾达拖向劈柴的砧板,艾达在恐惧中无声地剧烈挣扎,一度居然能挣脱男人的束缚,爬行于碎木屑之中,试图逃离这恐怖的审判。但斯图尔特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拉回砧板旁,踩住她的右手,逼迫她将食指露出。

“你爱他吗?回答我!你爱他,是吗!”

芙洛拉冲了上来,用一个孩童喉咙里所能发出的最凄厉的声音喊道:“No,she said,no!No!!”

但斧子还是落下。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芙洛拉苍白如幽灵的脸,又喷洒在她湿透的围裙上。她失魂落魄地呼唤艾达,浑身颤抖,背上绑着的天使小翅膀在暴雨如注下,变得泥泞不堪。

但她的母亲仍然寂静无声。终于,艾达仿佛才看到了自己手上汩汩的血一样,似乎异常震惊。

她了无生趣地往一个树墩走去,然后昏迷在雨中。

即使在这段拍摄结束一周后,凯瑟琳仍然没有走出那段情绪。她时常在休息时突然握住霍利的手指,浑身发抖,眼泪盈眶,仿佛又回到了那场大雨之中,仿佛霍利真的被砍断弹奏钢琴的手指,而她真心为霍利——她的母亲艾达,感到深入骨髓的痛楚而绝望。

和霍利·亨特表演实在让凯瑟琳学会了太多。霍利的演技已然臻至化境,收放自如,她从艾达的情绪里无论是走入还是走出来,都自然纯熟。这种情感的把握除了需要练习,更需要点拨,她像一位真正的母亲一样耐心把自己十多年的经验倾囊相授,修正凯瑟琳表演时的细微差错,用无尽的沟通升华她对角色的理解,也从不吝啬夸奖。

霍利摆手让化妆师去休息,自己缓缓拆掉束缚了她一天的盘发。然后像往常一样,她轻柔地抚摸伏在她腿上的凯瑟琳,像艾达对芙洛拉一样,用宁静而充满爱意的眼神沐浴过凯瑟琳全身。

这是凯瑟琳从没有过的体验。她甚至没有叫过一次霍利的名字,永远都呼喊着ther,无论摄像机的镜头是否亮起。

凯瑟琳哭着在霍利的怀里睡去。简·坎皮恩在这时才终于走了过来。

她看着凯瑟琳说:“真是天生的体验派,我开始担心这孩子以后的心理问题了。”

霍利·亨特的大腿已经被凯瑟琳压到没有知觉,但她并不在意,也理解简为何会像个母亲一样为凯瑟琳忧虑:简在不久前检查出了身孕,而拍摄又是那样辛苦,在上周已经出现了一次流产征兆,所以现在每天都处于母爱泛滥的状态,对胎儿的身体健康十分担忧。现在,这份母爱一定程度上被移情给了凯瑟琳一部分。

她轻柔地把坎皮恩拉到身边让她坐下,小声说:“也许只是因为艾达和芙洛拉恰好需要这样充沛自然的情感,所以她才投入得那么深。毕竟她的确是个为了角色刻苦得不要命的孩子,不是吗?”

简·坎皮恩摇了摇头。

“……不只是刻苦。她总是把心中最真实的情感榨取得太过分,这对电影来说当是好事,但对她而言……这样过于丰富地释放总有一天会把她压垮。”

“我盯着呢,”霍利认真地说,“也许你不相信,但凯瑟琳的进步简直是神速。在我教她、和她排练某场戏份之前,她也许对诠释某个片段的最好方法还一一知半解;但只要我一告诉她,她便能融会贯通,完美地在下一次表演中释放出来。也许现在她仍然青涩,在有些方面只会使用技巧配合本能而表演,但她的热情足以弥补。她唯一需要的只有时间。”

简疑虑中又有些欣慰地说:“如果能这样,那当然最好,没有人希望她的绽放只是一时的。”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在夜色彻底降临前安静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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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的5月,春天已经将要离去。

凯瑟琳的生活似乎又重回正轨,从新西兰回来后的半年多时间里,她恢复了正常作息,甚至还长高了两寸。除了去波兰住了半个月,在辛德勒的名单中客串出演一名幸存的14岁犹太女孩丹卡·德雷斯纳(年老的丹卡告诉凯瑟琳她也是10月10日出生这令凯瑟琳感到一切仿佛是命中注定),剩下时间几乎都异常辛苦地扑在了学习之中。

她计算过自己的成绩,到十一年级,也就是她快满16岁时,她基本就能通过考试提前毕业,如果她再拼命一点,也许还能更早:这样在空出的那一两年时间里,她能有更多时间拍戏,并且可以从容选择心仪的大学。

和安吉讨论这件事时,刚刚成年的安吉摇了摇头,告诉她自己并不打算去上大学。

“cybor 2已经定档了,”安吉点燃一支女士香烟,故意对她吐出一个烟圈,“虽然预计上映的馆数不多,票房大概也溅不起什么水花,但我还是想多关注一下这部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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