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忍不住看了洛杉矶时报里肯尼斯·图兰的专栏文章,说真的,我觉得他恨我。”凯瑟琳在电话里吐槽说。
安吉态度委婉地说:“我想他只是对泰坦尼克号才有莫名的仇恨,不是针对你。也许是因为他嫉恨这艘大船已经快要烧掉了1.8个亿,而这是他作为影评人永远赚不到的身价——但这是真的吗,凯茜?我得说,我有点难以置信了。未来水世界的昂贵布景被冲毁了三次才花那么多钱,可泰坦尼克号现在不是已经杀青一个月了吗?”
“我也不清楚后期制作,但以我的观察来看,”凯瑟琳无奈地和安吉讨论起实情——她能信任的人不多,毕竟事关这艘大船的内幕,她总不能拿去和格温妮丝诉苦吧(不能说格温妮丝对她产生过什么坏心……但很多时候她也没有好心,不对,她好像就没有心),“卡梅隆其实已经在尽量节省成本了,拍摄时有些没有人的走廊布景需要拍摄被冲毁的画面,他都是用模型做的。”
肯尼斯·图兰这位《洛杉矶时报》的影评人,她很有印象。因为早在1994年小公主和小妇人接连上映时,图兰对她的赞不绝口,当时让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雀跃。至于后来反响不温不火的风雨哈佛路他也给了不错评价,当她和丹尼尔合作出演严酷的考验时,图兰对她的喜爱简直达到了巅峰——因为之后就极速滑落了。
这个影评人不知道为什么对泰坦尼克号极为不看好,在她出演后更是几乎对她由爱转恨,三天两头在他的专栏上抨击卡梅隆时顺带捎带上她,认为她被电影的高额预算和片酬迷住了双眼,把自己的才华浪费在这艘注定沉没的大船上。莱昂纳多都没她挨骂挨得多,明明莱昂的片酬比她还高呢。
“电影已经拍完了,你作为演员能做的事已经做到了极限,”安吉难得耐心地安抚她,“再怎么焦虑也无济于事,接下来不是你该操心的了——而且操心了也没用。”
“话是这样说,但我怎么可能做到呢?”凯瑟琳苦笑道。她和莱昂这几天在福克斯确定把北美发行权卖给派拉蒙,以换取6500万美元后续制作费用的投资消息出来后,几乎就双双开始不断失眠了——据莱昂说,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失眠的痛苦。
他们有一次甚至在凌晨三点睡不着的时候,突发奇想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电影放映室里一起看那两部终结者,一直看到天亮。当时凯瑟琳和莱昂纳多边看边虔诚地祈祷,希望卡梅隆在泰坦尼克号这部电影上,能发挥出和终结者一样的票房水准,而千万不要是深渊那样——凯瑟琳甚至对莱昂感慨,她小时候被玛丽娅带到犹太教堂祈祷的态度,都没有现在那么虔诚过,如果上帝因此对她不满,她现在也觉得很合理了。
与此同时,他们俩的夜晚过得一夜比一夜疯狂,疲惫得爬不起来时就彼此拥抱蜷缩在一起,都不想再多看一眼那艘大船的消息,因为焦虑感的折磨简直如影随形,几乎要时时刻刻扼住他们的咽喉。即使是在巴哈制片厂一起被卡梅隆折磨得同仇敌忾的时候,他们俩的感情也没有好到现在这个两人都想一天24小时黏在一起的地步。
有时候,凯瑟琳都恨不得有人能一棍把她打到昏迷住进医院,最好等她从昏睡中清醒时,已经到了八月,泰坦尼克号已经上映了——那时不管是好是坏,总算有个结果,不至于这么悬而未决地折磨她。
凯瑟琳咳嗽了一下,调整了话题:“你最近在拍的那部电影……是叫吉娅对吗?我记得也是同性故事,我想知道你怎么构思角色的,因为我对菲丽斯有些琢磨不透。”
电话那头异常地沉默了一会儿,让凯瑟琳几乎开始怀疑是不是通讯不畅。但几十秒后,安吉微带沙哑的声音低沉响起:“你最好别学我的思路。”
凯瑟琳有些疑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想我有点太沉浸入角色了,”安吉又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声音中逐渐有一点哭腔,“我曾经是真的爱约翰尼的,好吧,即使是现在,我其实也爱他,我心里永远有一部分属于他——但是,为了吉娅这个角色所做的一切努力,我感觉我的想法彻底变了,我现在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
“我都非常厌恶他,恨他。”
“为什么?”凯瑟琳吃惊地问。
“因为他是个男人,而我感觉我已经就是吉娅,”安吉说,“我沉浸在她的这种情绪里无法挣脱,我爱他,但现在更多是恨他,此时此刻,我能纯粹爱着的只有珍妮。噢,当然,我也爱你。”
“我也爱你,安,”凯瑟琳脱口而出,“虽然也许不是你和珍妮那样的爱,但我永远爱你。可你让我现在更不明白了。”
“不明白什么?”
“我的剧本,我的角色,亲爱的。菲丽斯太复杂迷人了,我甚至都有点弄不清楚她的爱。刨除她自己说的原因,只从行为上分析,她为什么会爱上莉莉?”凯瑟琳立刻倾诉出来,她实在为菲丽斯这个角色着迷了。
这几天她简直想菲丽斯想到要走火入魔了,因为有一天晚上她背台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