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心理医生姜律
康奇厄伯被定住了，那追击有点难。
并且很可惜的是，姜律的定无法解控，康奇厄伯练习了一万次暗裔利刃，也砍不进妹妹的心里。
于是他就只能这么看着，跪在墙角，以感受不到脖子以下的，完全瘫痪的状态，一边感受着身体的痛楚，一边感受着内心的痛苦。
看着姜律征战时的容貌，感叹自己凄苦的命运。
这也就是所谓的律貌吟凄了。
在这特殊的视角之下，康奇厄伯看不到妹妹黛克泰尔的脸，所能看到的只有叠在一块儿的两双腿。
一双孔武有力，如同参天巨树似的扎根在土地上，坚决稳固，一双则是勾起脚尖，脚趾狰狞地扭曲着，不时痉挛颤抖。
即便他真正爱着的是鲁格，即便他一直以来对黛克泰尔都是不屑一顾，只是受到一种奇怪而扭曲的占有欲驱使，做出了许多不理智的事，但此时的他，内心深处那股源于亲情的羁绊还是被唤醒了，感受到了心脏传来的阵阵刺痛。
“畜生！你.你离我妹妹远一点！”
康奇厄伯流着泪怒吼着。
可光是藏在姜律身前，几次悄悄的窥视，也足够让她长出了一口恶气，狠狠地发泄出了内心多年来的积怨。
可他什么也做不到，就像过去无数无法反抗他，不得已接受他的暴政和自己的悲惨命运的那些人一样，只能看着，就这么干看着。
并不知晓两人关系的他，之前一直以为，这是姜律在报复自己，想要将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整个过程中，黛克泰尔都是被迫的。
神明？也就这种程度罢了。
因为玛查受到的耻辱，远远超出了她能容忍的地步，让她不惜摒弃掉神明的身份，抛弃掉神明的矜持，也要用最歇斯底里的方式来报复自己的仇人。
他近乎癫狂地大吼着，质问着两人的关系。
并且不止是眼泪在莫名流淌，还有另一样东西也在莫名流淌。
虽然因为康奇厄伯在她心里仍然余威深重，让她有着极深的心里阴影，导致她并不敢直视对方。
黛克泰尔的热情和心意，当然也不出意外地传递给了姜律。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越恶毒的诅咒，往往是源于施咒者受到的越难以释怀的耻辱。
他调侃着，并扭头看了一眼双眼空洞的康奇厄伯。
“今天好像更敏感了哈。”
人就是这样奇怪，悲伤到极点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笑出来，就像她以前知晓苏尔泰姆的死亡时，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或许是不愿接受现实，或许是苦笑，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眼看着两人无视了自己，自顾自地打情骂俏，康奇厄伯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直到事情落在他自己的头上，他才终于学会了共情，明白了玛查的想法，与她感同身受。
康奇厄伯蓦地愣住了。
滑稽的模样逗得黛克泰尔破涕为笑，咯咯咯地傻乐起来。
但很可惜的是，正如姜律所说，他的确没那个本事。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当初那个被他杀了丈夫的部落首领的女儿，为什么会那么迫切地一心求死了。
可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很讽刺的是，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认为这是很没有风度的体现。
姜律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黛克泰尔，表情夸张地捂住嘴：“哎呀，说漏嘴了，我真是个小笨蛋。”
而开心到极点的时候，又总是不知为何会流下眼泪，就像现在这样，那种积压了许久的压力被释放，整个人一下子松弛下来的感觉，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尽情地将过去欠下的眼泪在这一刻尽情地释放着。
这时，听到姜律的话的康奇厄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特别是康奇厄伯与自己有仇，黛克泰尔的快乐就更加难以计算倍数了。
就像康奇厄伯现在这样，什么国王，什么天命之子，什么离神最近的人，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根本不重要了。
对此，姜律的回应仅仅只是皱着眉头踹了他一脚，不屑地道：“你还诅咒上了？你寄吧谁啊？什么档次能学玛查下诅咒啊？”
至少在这一刻，他成功和那些早就被他忘了名字的，被他亲手剥削迫害过的人感同身受了。
玛查的诅咒.
他突然明白玛查死前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怨念了，又为什么会不惜无法转生，也要靠着这样的执念给自己和整个阿尔斯特下如此恶毒的诅咒了。
擦擦眼泪，黛克泰尔冲姜律抛了個媚眼：“我也快漏了啊。”
那是对于命运的勇敢呐喊与抗争！
姜律故作惊讶，伸手试探。
现在换做他自己，那种悲愤和无力感带来的苦痛，同样折磨得他想要发疯。
这不禁让她喜极而泣。
“哦？哪里漏了，我看看。”
他满脑子的念头，就只剩下了报复眼前给予了自己深深苦痛的仇人，让他们受到最狠毒的诅咒。
“今天.什么叫今天？！你们难道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