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圣天使堡内的秘密教堂走去,主教跟在后面,恭敬地替他提着红色的长袍。
在经过重重守卫,卫兵们打开一扇又一扇挂着沉重枷锁的铁门后,两人深入地下,来到了圣天使堡最为禁忌的区域——陵墓区。
这里像一个巨大的角斗场。
圆形的场地周围,是一层又一层一人高的台阶,台阶上存在着许多黝黑的洞口。
这些洞口中,则沉睡着历任罗马皇帝和教皇的遗体。
每个教会的信徒都相信,他们的英灵依旧徘徊于这里,庇佑着梵蒂冈。
比起金碧辉煌的大殿,陵墓原始而朴素,未经什么精雕细琢,但反而显得更加神秘和令人敬畏。
主教托举着只能够照亮前方一小块区域的油灯,有些胆怯地跟在克雷芒六世的身后。
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克雷芒六世径直走向底层中心的那个十字架。
十字架古朴而陈旧,上面有数不清的凹陷和坑洞,甚至还有不知道历史几何的斑驳血迹。
主教当即怔在原地,眼角流下激动的泪水。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们天主教的圣物——真十字架。
也就是耶稣受刑时的十字架。
注意到主教的异样,克雷芒六世喃喃道:
“它在这里,东正教就始终无法动摇我们的地位,我们才是神选!”
主教闻言,不受控制地朝真十字架跪拜下去,朝圣般地不住叩首。
而克雷芒六世,则站在真十字架前,翻开手中一本泛黄的册子,开始用希伯来语念诵其中的经文。
这正是历任教皇代代相传的
随着他的念诵,真十字架逐渐有了反应。
作为天主教仅存的含金量相当于姜律的监管者项链和救世主手环的圣物,克雷芒六世能够靠着它沟通上帝。
不多时,漆黑的十字架顶端开始出现金色的光点。
光点逐渐汇聚成一簇火苗,火苗又愈来愈大,最终,绽放为一团赤金色的巨大火焰。
“追随者,你为何呼唤我?”
冷漠而宏大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陵墓中,形成巨大的回声。
下一刻,生着六只翅膀的天使从火焰中探出双足,立于真十字架顶端。
她的出现刹那间唤醒了沉寂在此的英灵。
巨大的石阶上出现了无数朝着十字架跪拜的透明影子。
主教何时见过这般场面,当即毛骨悚然,敬畏之心达到了空前的顶峰,只是看了一眼,脑门便死死杵在地上,生怕惊扰了英灵和天使。
克雷芒六世同样感到无尽的压力。
他强行按下跪拜的本能,抬着头,毕恭毕敬地看向天使。
看着上一次三对翅膀傲慢地高扬于空中的哈斯茉尔,如今不知为何用翅膀紧紧地包裹着身躯,他感到些许奇怪,但他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哈斯茉尔的问题。
“尊敬的神使,您托付于我的旨意我正在无比虔诚地完成,不过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些许问题.”
比起圣天使堡中的祥和与无处不在弥漫着的尊贵和富足,圣天使桥的这头,一桥之隔的城镇中,情况就要恶劣许多了。
红十字军在距离梵蒂冈一段距离的确保不会被发现的地方驻扎好军队后,姜律和乔凡尼身先士卒,进城打探情况。
如今,他们正假扮成两个街溜子,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一路走来,饿殍遍地,到处都是发黑的死尸。
因为克雷芒六世的诏令,市政厅并未对瘟疫采取任何措施,这就导致了梵蒂冈根本没有隔离一说,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全部混杂在一块儿。
商铺早已关门大吉,这个以宗教闻名的圣地,它的人民除了对上帝的忠诚,几乎没有能够赖以生存的能力,即便倒在地上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除了向上帝祈祷,他们什么都不会做。
于是没了食品店的供给,这些人只能去教会的救济处领取最基本的食物。
这就导致他们不可能待在家里,尽可能避免和病人的接触,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上街获取食物。
姜律亲眼看见,一个带着孩童去救济处领取食物的女人,走着走着就倒在了地上,她的女儿推了推她的母亲,然后麻木地捡起洒落在地上还沾着泥土和垃圾的干粮就地吃了起来。
街上看不见一个像佛罗伦萨那样四处奔走着的充满活力鸟嘴医生,不过倒在巷子里或是躺在大街上无人问津的没了气息的鸟嘴医生倒是不少。
原本以为佛罗伦萨已经是人间炼狱,可没想到梵蒂冈还要更甚。
看着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即便是姜律也有些笑不出来。
于是他闭上眼睛笑着道:“你的治理能力看来已经超越教皇了,赢!”
乔凡尼也闭着眼睛笑道:“教皇?什么吹寄吧?”
姜律睁开眼睛,一言不发。
乔凡尼等了很久没听到下文,也睁开了眼睛,然后尴尬地解释:“不是说您,我说的克雷芒六世。”
“算了,随便吧,反正很快就只有一个教皇了。”
姜律耸耸肩,琢磨着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