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抗争到底!”
叶龙溪说完,站了起来,俯视着众人:“诸位有没有想过百货供销社这种赔本赚吆喝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恶心我们?”
“不,老夫觉得是为了逼我们改变,你们想想店历、店铺评分机制和路引挂钩的机制,就能明白了!
老夫今日去看了,他们大米质量极好,没有丝毫杂物的掺和,
而你们的呢?不说一把大米一把沙,但至少百斤大米两三斤沙,虽然占不了多少便宜,但麻烦、恶心人。
他们的酒水,老夫也买了几坛,没有丝毫兑水,而且绝对的正宗……
质量好、服务好、价格低、有保证,你们觉得百姓们会到哪里去购买?
跑个七八里地买有保证的东西,这很合算,毕竟百姓们最不缺的就是力气和时间。
周掌柜说的不错,我们没法退让,他们一定会在其他府城开分号的,到时候我们只能在县城、乡镇做生意了,甚至说连上县我们都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所以我们必须要抗争!
我们任何一个店单开,想要持续开下去,就必须达到和百货供销社一样的状态才行,但达到那样的状态,我们只会赔。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所有人联合起来,模仿他们,也开一个类似的,他们做什么我们就学什么,不仅如此,有些货物的价格可以比他们还要低一点点。”
“还要低?那我们赚什么?”
“赚是能赚的,只是少一点点而已,当年张居正一条鞭法不是也成了吗?但最后不是还废除了吗?
老夫就不信,一直赔本,他们还能一直开下去,换个知府、换个漕帮帮主,甚至下一任皇帝登基,都不好说了,
一年不行那就三年、五年,百货供销社亏了,我们还能在行商、其他县城赚点,总之,辛苦点还是有的赚的,
就此退出商事经营,还是在对抗中寻找、等待机会,你们总分的清吧!”
众人沉默了,叶龙溪的分析是对的。
不改变就只能等死,这是一定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尤其是米面粮油、笔墨纸砚等日常易耗品的商铺,更是首当其冲。
可改变了,少赚、不赚,甚至亏本。
这是两难的选择。
看着沉默、纠结的众人,叶龙溪继续道:“老夫提醒诸位,想抗争就快点决定,从找地方到建设,最快也得两三个月的时间。
你们可不要忘了孙春阳南货铺和周边的几个商铺都被人高价买了下去,目前来看,应该就是第二个百货供销社了!
诸位再犹豫几天搞不好就来第三个,或者说其他府都有了。”
“叶家主,您分析的很多,我们也愿意,可知府衙门那边会通过审批吗?”
“当然会,既然是逼着我们改变,那就一定会审批的,否则就失去了意义!
而且我们一旦模仿了,还可以拉上其他府城的富商士绅一起联合抵抗百货供销社,人多力量大,风险也小!”
“既然如此,那我愿意参与,自己地盘都被霸占了,这是耻辱!”
“对,必须要抗争,我参与!”
“附议!退出容易,想要再进入就难上太多了。”
“可以搞一下!”
……
只是数息的时间,屋内数十人都有了决定,联合对抗,并将前段时间暂停的苏州商会的事情给提上了议程。
叶龙溪也当仁不让的成了第一任话事人,统筹接下来的供销社。
“诸位,且先各自散去,筹措银两和选择店址,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那就将我们在阊门横街的店铺给拆掉,将周边的商铺也买下,哪怕他们狮子大开口也必须拿下;
其次,多去百货供销社转转,将百货供销社的内部构造画出来以及他们经营的方法、手段都打听清楚,
审批店历的事情老夫亲自去找周知府,问题应该不大,你们动作也要快些!”
“如此劳烦叶家主!”
众人拱手后慢慢离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传播和发酵,百货供销社的神奇已经彻底的在苏州城传开了,原本的不屑、不以为然转变成了好奇。
第二天一早,百货供销社还没有开门,外面就已经聚集了无数等候的百姓,都想来体验一番。
而叶龙溪和几名主事人早早的就到了知府衙门。
“知府大人,我等前来是……”
“好说!”
不待叶龙溪说完,周廷儒就打断了叶龙溪的话:“你们来意本府已经知晓,只要本分做生意,本府不会阻止的,你们所需的店历在交了保证银之后,本会即刻颁发给你们。”
“保证银多少?”
“看你们的规模大小了,从几万两到百万两不等,主要用于恶意不发工人月例、家伙赔偿、货款或者重大事故的赔偿等等。
待你们交了银子之后,本府会下发通告,将此事告知百姓,也会上报朝廷,本府和户部会给你们一份凭据,等你们不做了的时候,拿凭证前来领取保证银。
你们不用担心官府会贪了这笔银子,放心就是了!”
“知府大人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