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没有明白陛下的意思?”
被崇祯点名的成国公朱纯臣心中猛的一惊,但脸上却是惶恐之色。
“陛下,臣现在只是负责纂修《熹宗悊皇帝实录》的监修官,京城之外的事情,臣不清楚,至于孔家投敌的事情,臣就更不清楚了!”
崇祯看着一脸微微有些惶恐的朱纯臣冷笑了一声,若不是锦衣卫查到了一些证据,加上有人给了一封信暗示,他还真以为这货是个老实人。
“李若涟,给朱纯臣回忆一下!”
“臣遵旨!”
李若涟从皇极殿门口走到了朱纯臣身前数尺处:“成国公,您不需要辩解,下官问,您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即可!”
“放……”
朱纯臣正欲怒吼,便瞧见崇祯冰冷的双眼盯着自己,当即压下了心中怒火,朝着李若涟道:“说吧!”
“成国公,七月七日未时,你出城做什么?”
“出城?本国公被陛下罚在府内禁闭三个月,若不是昨日陛下班师回朝,通知今日早朝,本国公可能还待在府内。”
“是吗?那你认识朱可诚、刘春生、柳波等商人吗?”
“听说过,好像是京城中的富商!”
“只是听说过?”
“李若涟,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说本国公没有和他们交往,即便是交往又能怎么样?
我大明律令也没有规定国公不能和富商交流吧!”
“没什么,只是告诉成国公,他们已经被拿下了!”
“那跟本国公有什么关系?”
“成国公,下官都将话说这么清楚了,你还在否认,有意思吗?”
李若涟摇了摇头:“也真是难为你了,当朝国公,竟然藏在粪车内出了城,
然后又和一群富商见面,而且还带着面具,这群富商就是下官说的那些人,你还要否认吗?”
“你以为你秘密出城,戴着面具乔装打扮,别人都认不出了?
能把家产做到数十万两的商人,能是傻子吗?”
皇极殿内群臣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满是疑惑之色。
从李若涟提出的七月七日,他们就已经猜出了,罪己诏的事情,很可能出自成国公朱纯臣之手。
而那些富商就是他扶持的对象,富商出银子蛊惑百姓、读书人,而后又扯上孔家,把孔家当枪使。
“本国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本国公一直呆在府内未曾出门,说本国公藏在粪车内更是无稽之谈,要找本国公麻烦,那就拿出真实证据!”
看着朱纯臣满脸的不屑,李若涟也不动怒。
“八大蝗商勾结建奴被灭掉,晋王自杀了,你以为给建奴传递情报的线索断了,你就安全了,
可惜你不知道的是,八大家族的家主在死前用一些信息换取了不被诛九族,其中就有张家口情报传送点的情报,
虽然我们去晚了,但还是查到了一些信息,矛头指向了京城,
而代王虽然没有参与八大蝗商的事情,但为什么代王府会主动去凤阳守灵吗?”
“你知道七月十五日建奴破关的消息传回朝廷,陛下要御驾亲征,为什么城门晚关闭了半个时辰吗?
就是为了引诱类似你们这种人向外传递消息,你以为你安排在李家镇的那支明着运送货物,实则用于传递情报的商队我们不知道?”
……
李若涟说的事情,都是点到为止,群臣听的云里雾里的。
可整个大殿内,还是有几人若有所思,其中就有内阁大臣韩癀,当他听见代王的时候就知道了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代王主动去凤阳守灵,是他去传的口谕,事后代王带着他交代府中一应事务,最后走的时候交给他两封书信,代为转呈陛下。
他很清楚的记得,皇帝看完其中一封信后,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他以为是代王府的一些秘闻,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代王对八大蝗商、晋王通敌的一些细节的补充,很可能其中就包含了成国公。
如果说朝廷中的内奸是国公,那很多事情都能解释的通了,也只有国公才能掌握朝中大小事情,建奴也才能得到消息。
“成国公,你太让朕失望了,你祖上朱能追随成祖北征大漠,骁勇善战,被封为全大明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成国公,何等的神武,
朕不要求你能和你祖上一样,但至少你能忠于大明吧!”
到了这一步,再狡辩也没有了意义,成国公面色惨白,身体轻微的哆嗦,好一会儿之后,脸色忽然恢复了平淡。
“成王败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既然事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人都是自私的,有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只是我们赌输了……”
说完后,咧嘴一笑,朝着皇极殿外冲去,
突来的变故让群臣心中一惊,发出惊呼声,李若涟怒喝:“拦住他!”
皇极殿外众锦衣卫和府卫军长刀出鞘,可朱纯臣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加速冲了上去,直直的撞到了一柄长枪之上。
长枪透体而过,口中鲜血溢出,身体靠着长枪,双眼看着宫外,迷茫、眷念。
就这么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