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
林江年心情有些复杂,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涌现。或许是此刻气氛渲染的缘故,让他心情格外沉重。
他点了点头。
“我会的。”
说着,林江年抬头,看向林恒重,又看向远处的临江城方向,淡然开口。
“既然我顶替的是他的身份,那无论如何,我也该继承他的遗志……我想,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如今的他,依旧还是林江年!
但他代表的,却不仅仅是自己!
他的身上,还背负着那位虽素未蒙面,却又流淌着相同血液的兄弟的遗愿。
他能猜测到一些那位临王世子的想法……
临王世子死了,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必定会对临王府产生极大打击!
哪怕这个时候爆出临王爷还有另外一个孩子,也都无济于事,对临王府造成的影响很难挽回。
但倘若,林江年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了原本那位临王世子的身份……就像是如今的局面一样。
在外人眼里,林恒重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孩子!
一切都没有改变!
这将会是最好的结果。
……
林江年从后山下来时,心情有些复杂沉重。
也感觉有些荒诞!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离谱!
他从一开始假冒临王世子,潜入临王府,小心翼翼伪装,模仿那位临王世子的言行,努力不露出破绽来。原以为伪装的天衣无缝,骗过了所有人。
谁曾想到,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
根本不是他伪装的好,而是所有知晓内情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不戳穿。
纸鸢如此,林恒重亦是如此。
甚至,就连如意楼那位李老前辈,算得上是林江年名义上的师傅。在初次见面时,他也多半看穿了林江年的伪装。
但他同样没有戳穿,反而是若无其事地与林江年相处,静静看他表演……
这让林江年的心情很难不复杂。
今日,有些困惑林江年许久,堆积的真相终于得到解答!
但同时,有些秘密依旧还是没能解开。
比如一年前寺庙中剩余的那两股势力,来自哪里?
十九年前刺杀临王妃的那股势力,以及救下临王妃的那股势力,又来自哪里?
这些势力当中,又有什么关联?
这些依旧都是谜!
唯有查清楚这几股势力,方才能解开真正的谜团,解开林江年身上最后的秘密!
不过,就连林恒重查了这么久都没能查出任何线索,林江年也没打算白费力气。
如今坐实了他临王世子的身份,林江年也无须再去查探这些。即便查不清楚,对他如今也没有什么影响。
林江年如今更需要做的,是笼具临州百姓民心,在临王府中树立威信,在临王军中培养亲信,将来好接林恒重的班。
同时,还要提防朝廷削藩,撕破脸皮!
对于朝廷来说,削藩绝不是一日之事,以林江年对那位新帝的了解,他当初极力主张削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对临王府而言,这将是一场持久的僵持战。
……
下了后山时,山脚下,有几道身影等候多时。
昨晚那对为林江年沐浴更衣,还试图想要侍寝的小丫鬟,正恭敬地站在山下。
除此之外,还站着几位侍女下人,林青青也在一旁等候多时。
林江年刚出现在山脚下亭子,两名小丫鬟忙不迭小跑上前,为殿下擦汗递水。
林江年一边享受着两个小丫鬟的伺候,一边看向林青青:“怎么了?”
“殿下。”
林青青瞥了一眼这两个小丫鬟,汇报道:“陈家来人了!”
“陈家?哪个陈家?”
林青青提醒道:“就是昨天,殿下您让属下抓的那个人……”
被林青青这么一提醒,林江年这才想起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
还别说,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很忙,他差点都忘记这件事情了。
“陈家来了什么人?”
“一位管事的管家。”
“才来一个管家?”
闻言,林江年挑眉,冷笑:“这陈家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本世子了吧?”
林青青试探问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轰出去,不见!”
林江年瞥她一眼:“本世子没空见这种阿猫阿狗,要求情,让他们陈家真正管事的人来。”
林青青当即心领神会:“遵命,属下这就把人赶走!”
“等等。”
林江年又喊住了她:“昨天抓来的那个人呢?叫陈俊儒吧?怎么样了?”
“殿下让属下把他先关一晚,他如今还在王府牢中惯着呢。”
“行,我过去瞧瞧他!”
既然想起这么号人,正好现在有空,林江年打算去瞧瞧。
算起来,这个叫陈俊儒的,严格来说还算得上是林江年的‘老熟人’。
……
临王府,牢房中。
光线昏暗,四周黑暗,阴森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