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下了决心,“要不把我交出去吧,就说我是自己逃跑的。”
“和你没关系。”夏油杰轻描淡写地说,“保护好自己。”
天内理子看上去又要哭了。
他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高专,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他想这两天怎么也要请个假,去找一下禅院甚尔,尽可能和他商量一下能不能对他做个全面的全身检测,但他没想到,回去之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五条悟醒了。
悟醒了,毋庸置疑是件好事,但他不理解为什么家入硝子脸色这么凝重,难不成是有什么后遗症?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听到他的问题,家入硝子没精打采地回答道,她身上有着浓重的烟味,手边的烟头堆成一座小山,看上去夏油杰不在的这几天,她没怎么睡好。
他当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醒来的挚友,但当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一瞬间,他还是犹豫了,近乡情怯无外乎这种感情,硝子的态度也让他疑虑,最差也不过变成咒灵,他苦中作乐地想,到时候把咒灵悟吞下去,在咒灵球上刻上此面相敌,估计扔出去就够吓跑一众低级咒灵。
他最终还是打开了那扇门,结果他发现情况好像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悟……”他叫了一声挚友的名字。
病床上的人的反应似乎不太正常,听到他的声音,才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眼睛看上去毫无焦距,如同他整个人没有生气地躺在床上。
接着他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说,“杰,是你啊。”
六眼的眼睛看不见了。
消息传得有如长了翅膀,夏油杰回来得晚,回来之后又马不停蹄地直奔医院,并不知道这个消息究竟在几天之内发酵成了什么爆炸的样子。等他再回高专的时候,发现消息传得人尽皆知,衍生出了无数版本。
五条悟闭门谢绝了所有人的访问,一道门将他与各色各样的目光隔开,这些目光里或满怀恶意、或全是好奇,看笑话者有之,同情惋惜者有之,想要借此机会杀了他的人也不少,五条悟自出生起就是最强,但自古人人都爱看神明跌落神坛的戏码,谁不喜欢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落入泥潭呢?五条悟虽说性格不算跋扈,多少也带了点嚣张,在他强大的时候,这种嚣张叫有个性,在他弱小下来的时候,这种嚣张就变成了没情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是唯二被允许探视他的人,夏油杰谢绝了最近一段时间的所有任务,每天到五条悟床边坐着,一坐就是一天,两人都不说话。
这么坐了三天之后,五条悟说话了。
他许久不说话,声音带着点干涩沙哑,问,你要走了吗?
夏油杰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
“我去哪啊?”他说,“做任务吗?现在没心情。”
五条悟就默了一默,他问,美美子和菜菜子还好吗?
夏油杰有点奇怪,不知道他从哪听到了美美子和菜菜子的消息,但这不是什么重点,五条悟是看不见又不是听不见,他一次任务带回两个小姑娘被高专的家伙们传来传去传到五条悟耳朵里也属正常,他把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挑起塞进他嘴里,边塞边说,扔在理子家了,理子和女仆应该会照顾她们吧,不是我不想去看她们,是最近实在没有心情又没有时间。
五条悟又说,我做了个噩梦。
夏油杰把苹果放下,他坐在旁边椅子上打算听听挚友沉睡一年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梦,但是五条悟只说了这一句,便又沉默下来。
夏油杰不明所以,思来想去只好安慰道,“别怕,我小时候听说,梦都是假的。”
五条悟不甚明显地勾了勾唇角,又坐在那里恢复了一言不发的状态。
“很辛苦吧?杰?”他们就这么安静地又坐了一天,临走的时候,五条悟问他。
“那倒没有,”夏油杰想了想,说,“比出任务容易多了。”
他回头看见五条悟整个人坐在夕阳下,夏油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突逢变故,心情糟糕相当正常,作为朋友,他能做的也只有陪在他身边。
但是麻烦事总是一桩接着一桩,当天晚上家入硝子给他打电话,他深知这位同窗的性格,若无必要,她绝对不会做出半夜十二点给人打电话的事,他接起电话,听得那边女孩口气急促。
“夏油,你听我说,”家入硝子的声音相当凝重,“我听说他们要重启对你和五条的审判。”
夏油杰没当回事。
“全推到我身上不就好了?”听说是这件事,夏油杰反倒松了口气,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家入硝子这通电话是告诉他悟的病情又恶化了,“顶多不就秘密关押三四年,秘密关押的时候能偷溜出去吗……”
“真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家入硝子叹了口气,“我这里的消息来源不太确切,但是据说总监部有人想把全部罪责推到五条身上,然后无限扩大这件事,最后对他执行秘密死刑。”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到秘密死刑的级别吧。”夏油杰问,“如果咒术师一个任务失手就要执行秘密死刑,咒术师这些年不应该全被杀光了?”
“真实原因肯定不是这个,”硝子说,隔着屏幕听声音,夏油杰觉得她应该在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