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百姓的活命粮也敢贪!该!”
“我想起来了,他们家还有一个阴险刻薄的女儿!难怪做人做事如此恶毒,真是一家子的畜生!”有人忽道。
听他这么一说,老百姓顿时砸得更起劲了。
“真是一家子坏种!”
门口的喧闹声,愈演愈烈。秦家人压根不敢出门,秦敬方这几日也被停职在家休息了。
昨日还听朝臣说,有人又参了范诚敏一本,说他此番隐瞒粮食有缺,还蒙蔽巡按御史和陛下,获得嘉赏,实在是不可饶恕,而且如此胆大妄为、不忠不信之人,想必往日种种政绩也是弄虚作假,他从一开始就在戏耍陛下和百官!这样的人怎么能不严惩!
永嘉帝听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枉他还把范诚敏当做忠贞臣子,让百官向他学习,当真是可恨至极!
他当场摔飞了奏折,直接下令,待到罪犯回京,即刻问斩!
秦姝落也是躲在房间里,一声不吭。
碧书瞧着小姐待坐在床榻上的模样,想劝解却又无从下手。只要姑老爷一日没有解除贪官污吏的骂名,这门口的骂声便一日难除。
只能等那些人骂够了,骂累了才能消停。
她端来一碗莲子羹,道:“姑娘,喝点东西吧。”
秦姝落握着手里的小木人,她那个已经雕刻了快一半了,可现下她也没心情继续雕刻下去了。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门口的唾骂声隐隐能传到后院来。
说实话,她也想不明白姑父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甚至不解,江城之事,到底是从哪一步出了差错,是姑父治理无方导致粮食短缺?
可不应该啊,若只是粮食短缺,姑父大可以上奏求粮,就算会受些责罚也不至于到如今地步。而且巡按御史沈陵川在水灾发生之后没多久就抵达了江城,甚至太子也去了,若是粮食有缺,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否则不也是他的失职?
那便是太子和沈陵川巡察江城的时候粮食确实是充足的。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秦姝落紧抿唇瓣。可提高这么高的粮价又是为什么?粮食价高,老百姓买不起,只有死路一条。一旦死伤者众,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管,就算是李玉堂也不敢如此疯狂行事敛财,还大兴土木……
她心不在焉地接过莲子羹,却不想没端稳直接打翻了。
“姑娘没事吧?”碧书关心道。
秦姝落摇摇头,心底却越发烦躁。
“姑娘没事就好。”碧书看着洒落了一地的莲子羹,忙拿来扫帚和抹布将其打扫干净,她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残局,一边安慰道,“好在如今是夏季,莲子多,价格便宜,这莲子羹打坏了也不心疼,奴婢再让小厨房给您做一碗就是。”
“莲子多,价格便宜?”
闻言,秦姝落忽然问道。
碧书点头,“是啊,夏天处处生莲花,莲花生莲子,便是去了芯儿的莲子也不过十文钱一两呢。”
“十文钱一两?”秦姝落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忽然兴奋地抓住碧书的手,问她,“倘若你是卖莲人,此刻北地有一城,莲子价贵十倍,即便路途有所损耗,你是否也会不远千里将莲子运去?”
“那当然,别说贵十倍了,就是五倍,我都卖。卖不了湿的,我晒干了也要运过去卖!”碧书想想就美,仰首道,“十倍,一百文一两,都抵得上冬日两倍的价格了,那还不发财了。”
“我明白了。”秦姝落抓住她的手呢喃道。
碧书懵懂,“姑娘,你明白什么了?”
秦姝落从床上跳起来抱着碧书狂喜道,“我终于明白姑父为何要这样做了,不是被人胁迫,他是刻意的!”
她一阵狂喜!碧书虽不懂她欢喜什么,可小姐高兴她也高兴。
可高兴之余,秦姝落又立马停了下来,“可陛下给的时间是姑父一回京就问斩。”
她算了算时日,只有两天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想要验证姑父的政策是否有效,肯定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事的,要如何才能拖延时间?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小丫鬟的声音,“姑娘,有人送了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