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通红,鼻尖酸涩,讽笑一声,“殿下明知道我惧你怕你,也一定要我说出这违心之言吗?”
她那双充斥着水雾的眼睛,仿佛在说:你一定要逼我吗?
萧洵眸色一怔,微微敛眸,见好就收,缓缓起身道:“阿落心胸宽广,是孤强人所难了。”
秦姝落不言语,她好累。
她只是想平平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父母安康,嫁得如意郎君,有几个孩子承欢膝下,可这日子为何总是屡生波澜。
秦夫人也松了口气,赶紧叫刘嬷嬷把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打发走。
“走!”刘嬷嬷也立马带着家丁拿着扫帚,凶神恶煞地赶人!
“切——小气鬼,看看怎么了!”
“还不快滚!”
“略略略——”
……
眼见着把人都赶走了,秦姝落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她想蹲着,想趴下,想把自己包裹蜷缩起来。
却不想萧洵还是不肯离开,他冲着秦敬方夫妇有礼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阿落对孤定还有心结,不知两位可否给孤和阿落一点时间,孤想和阿落单独待一会儿。”
秦父秦母对视一眼,想拒绝又不大好,只委婉道:“阿落身子才痊愈,恐怕不能在外头待太久,殿下有什么话不如就这么说吧?”
秦敬方也附和,“是啊,殿下,这阿落病情才稳,恐受不得累,这样,我二人远走几步,绝不偷听。”
话落,秦敬方就带着秦夫人和旁人都后退三两步,离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可那耳朵说是不偷听却恨不得高高竖起。
萧洵微叹,却也理解,便道:“阿落……”
秦姝落抿唇,“殿下还是唤我秦姑娘吧。”
萧洵一噎,又道:“秦姑娘,听说……你曾在朝云观小住过,不巧,孤也住过,不若过几日,你我一道去朝云观还愿如何?”
秦姝落静默不语。
“你不去,旁人定会以为你还不曾原谅我……”他哑声道,显得格外委屈。
“你也不想叫人知道那日城郊是你出手相助吧?”
秦姝落抬眸望着他,他分明一脸无辜却说着让人不舒服的话。
她刚想开口,说难不成她做好事还做错了不成。
却见他靠近一步,低声道:“阿落,知我微服私访出行江城的人并不多,江南总督李玉堂是一个,江城知府范诚敏也算一个。怎么那天就那么巧,你和刺客一块儿出现在了那里呢?”
秦姝落瞪大了眼睛,他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是她故意为之,设计谋害太子,自导自演然后救下他,好让太子欠她人情,对她感恩戴德?
萧洵看着她惊诧的眼神,轻轻替她拂去额角的碎发,柔声道:“阿落,你这么惊讶做什么,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不过随口一说罢了,那就说好了,后日我来接你,一块儿去朝云观祈福。”
他眉眼舒朗一笑,像极了世间最温暖的情郎。
偏偏看在秦姝落眼中,恨不得呕出血来。
他后退一步,然后冲一直往这边挪步的秦敬方和秦夫人微笑道:“秦大人,秦夫人,孤改日再来。”
略一颔首,便潇洒贵气离去。
只剩下秦家三人满脸茫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