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发尾在空中飞扬,手一扬扣住马缰绳就停在了秦姝落面前,烈马嘶鸣。
他眉眼弯弯,朗声问道:“你就是新嫂嫂的阿落妹妹吧?我常听他们提起你。”
那年秦姝落才十四岁,宋钰十五岁。
少年人意气风发,一眼万年,却彼此克制,只因秦姝落还是待选之身。
本以为正常落选便可以过寻常女子的幸福生活,却不想三年后的那场选秀,她不仅仅是落选,更是声名尽毁。
秦姝落眼眸微闭,实在不愿意记起过去那段往事。
她站起身,也顾不得规矩体面了,大声回应道:“宋钰!”
这声音叫得人心都暖了,宋钰扬起马鞭,飞快地从远处跑到她身旁,然后跳下马,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宣告道:“我回来啦!”
碧书在后头看得咯咯直乐,忍不住跟孙伯吐槽,“我就说嘛,只要宋小公子一回来,小姐准开心得没边儿。”
不说小姐,她也喜欢宋小公子。
家世好,模样好,人品好不说,还有担当。
三年前小姐选秀失败之后,只因太子殿下的一句,“秦家女面相刻薄,必然阴险善妒。”从此在京中便多了个“刻薄鬼”的名声。
人人都说她生得刻薄,为人必然也阴险刻薄。可那些人根本不知晓,她家小姐最是宽厚仁慈,十六七岁时纵使有些骄纵,可怎么也担不起“刻薄”二字。
偏太子殿下都发话了,谁人还会听小姐辩驳,吓得小姐再也不敢看自己这张脸,更不敢照镜子,严重时连水也不行。
手上也多了一道丑陋的伤疤,这些年一直用镯子遮盖着。
旁人都对她家小姐避之不及,就连从前那些说着只等小姐落选就上门提亲的人家也再没露过面。
好不容易出去参加一场宴会,还受尽侮辱,说什么得亏她秦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不然殿前失仪,被人丢出午门,谁还敢娶她家的女儿。
气得她都恨不得上手去跟那些嚼舌根的世家小姐们打一架。
只有宋小公子,听说此事之后,直接缺了军中的校考,同表小姐一道跑回盛京城。
小姐不见他,他就在小姐的房门口守了三天三夜。
还说:“阿落,你没有错,是他们不了解你。”
“阿落,他们不敢娶你,我敢。我宋钰绝不是怕事的人。”
“阿落,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父亲母亲不会阻拦我,也拦不住我。你且等我,等我有了军功,我让你风风光光地从盛京城出嫁,嫁来江城,再也不用听这些流言蜚语。”
如此才成就了这段姻缘。
碧书想起小公子表白的那个夜晚,便觉得他实在是有男子气概极了。
那年他也才十八岁,刚刚参加完军中的选拔,只等再参加一场校考,便可以定职级,从此在军中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来。
可他只为了能来看小姐一眼,便缺考了,后来还被宋家人给抓了回去。
临走前,他还留下了一支白玉芙蓉簪作为信物,道他一定会回来娶她,绝不食言。
碧书想起这些往事儿就忍不住咂摸了两下唇,哎呦,小公子这样好的男人可哪儿找啊,她以后也想嫁给这种人!
比起那个不分青红皂白、以貌取人的太子爷,宋小公子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阿落!”
身后不知何时又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
秦姝落回眸一看,只见表姐的马车已经到了近处,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二人,手上还抱着才两三岁大的小外甥女。
秦姝落顿时满面通红,连脖子都没逃过。
她赶紧推开宋钰,然后放下帷帽,尴尬又紧张地冲表姐行了个礼,“南汐姐姐。”
“哈哈哈——”范南汐没忍住笑出了声,打趣道,“同我还这么见外,难不成我还没见过你撒丫子乱跑的模样。”
偏宋钰还没眼力见儿,离得这样近,透过面纱都能隐约看见她通红的脖子,笑道:“阿落,你怎么脸红了。”
秦姝落更觉脸上跟火烧似的,说不出话来,只一脚狠狠踩在他鞋上。
“啊——”宋钰疼得脸都皱起来了,“疼!”
却见秦姝落直接无视他,从他面前经过,朝着范南汐的马车走去,还甜甜道:“表姐,咱们先回家吧。”
他看着她这模样,没忍住失笑出声,果然还是那个会欺负他的阿落。
一行人上了马车,赶着时间归程。
秦姝落在车厢中取下帷帽,范南汐见她脸还红着,也不揶揄她了。
只是见她身上还沾着许多泥土,碧书身上也有,便问道:“怎么弄得这么狼狈?没坐马车来吗?”
秦姝落怔了一下,道:“哦,路上遇见有人受伤了,便将马车送他们去求医了。碧书,你说是不是?”
碧书猛点头,“就是就是,表小姐,你都不知道,为了来接你们,我和小姐可是一路走过来的!”
车外的宋钰听见了,笑道:“我说你俩像是撒过泼累瘫了的小狗一样,靠在桌边舔水喝呢。”
“你才小狗!”秦姝落隔窗也要掀开帘瞪他一眼。
“是是是,我是小狗。”宋钰从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