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兵进济南境内,兵马休整大半日,傍晚时分,命王平取历城,自引兵到祝阿以东三十里外,济水南岸土鼓山扎营,此处东可沿泰山进兵,北可与历城相连,互为掎角之势。
安营之后,三军正造饭休息,忽然探马来报,毌丘俭大军已经到了东平,派先锋毌丘秀兵进泰安,济南境内几处要地都分兵把守。
姜维闻报,与陆凯商议道:“吾取祝阿不过两日,毌丘俭于青州来援却如此之快,想必早有人报信,本待等沿途各县自降,如今魏军既到,错失良机矣!”
自今早攻占祝阿之后,随着败兵逃回,消息如风一般在济南国境内传开,祝阿附近各县纷纷主动请降,历城便是其中之一。
姜维想满伟早上才放走,等他见到毌丘俭再来发兵,至少也是两日之后,那时候济南境内各县必定望风而降,加之人马厮杀一夜,也需要休整,并未急于进兵,却没想到毌丘俭来得如此之快,稳住人心之后,将济南东部占住,免不了又是一场厮杀。
陆凯言道:“毌丘俭分兵守泰安,必知历城已失,土鼓山东北乃是东阿,此处为济水浮桥要冲,若被魏军占去,再分兵攻打历城,王将军将孤军无援,不可不防。”
姜维点头笑道:“人道毌丘俭文武俱全,与那曹丕乃是挚友,深得其信任,自有几分本事,今其先分兵占住泰安,恐早有意于太阿。”
陆凯听出姜维言外之意:“将军莫非有意沿途设伏?”
姜维摇头道:“魏军久在此处,熟悉地理,险要之处必会谨慎。泰安距离东阿四十余里,中间尚有一处小城钜平,若守住此城,则东阿无恙矣!”
陆凯蹙眉道:“探马早有禀告,钜平已有守军,如何去取?”
姜维笑道:“毌丘俭虽来得及时,但终究不如吾军先进济南,其大军尚在东平休整,吾料其明日方至,毌丘秀先锋军虽占了泰安,却无力再来钜平,然钜平守军必也听闻消息,正待毌丘俭来援,吾即刻分兵穿魏军衣甲连夜取钜平,唾手可得也。”
陆凯点头赞道:“伯约真妙策也!那钜平兵少,守军苦盼援兵,既知毌丘秀方到泰安,此时分兵去钜平,时机正好,守军必无防备!”
姜维笑道:“此番轻易取了祝阿,府库之中许多军器正好派上用场。”
二人商议已定,姜维即刻招来马隆,命其领两千军换上魏军甲胄扮作泰安援兵连夜去赚钜平。
阎宇请命道:“钜平乃是重地,若赚城成功,魏军必起大军来攻,只派两千军恐难守住,末将愿去协助马将军。”
姜维微微颔首,却不急于传令,言道:“去赚钜平,兵力太多,反倒惹守军怀疑,此其一也,其二,吾正要魏军知道钜平兵少,发兵来攻,如此方能取胜。”
阎宇一怔:“若毌丘俭明日提大军来,如何取胜?”
姜维笑道:“毌丘俭若闻钜平有失,必分兵急救,吾再分兵马于城外,待魏军攻城之际,却掩在其后抄到,彼必自乱矣。”
阎宇这才恍然:“将军妙算,末将不如。”
姜维言道:“阎将军与胡将军各领三千军于三更之后出发,由向导带领埋伏于钜平城外,待见魏军攻城正急之时,分两路袭魏军之后。”
阎宇和胡奋二人受计,各去准备,姜维命胡班、鲍素二将巡营,兵马休整,等明日来战魏军。
此时夜色已深,将近戌时,山野间虫鸣不断,半轮明月升于泰山之巅,泰安城内,休息了半个多时辰的毌丘秀正与满伟商议是否要连夜向钜平增派兵力。
满伟言道:“姜维已兵至土鼓山,此处距离钜平不远,当速速增兵,否则取东阿无望矣。”
毌丘秀却无奈道:“吾兵马一日奔波,今早从临济至东陵,休息不过半日,又连夜急行军二十里,军卒疲累,今至城中不过半个时辰,若再发兵,恐士兵有怨恨之意,若引起军心动荡,反而不利,且等明日一早便去增援。”
满伟也知道毌丘秀之言不差,但他为毌丘秀设谋取东阿、钜平二地,也想占住土鼓山之后与姜维一战,未料姜维不在城中留守,竟先一步来到土鼓山,心中有些急躁起来。
毌丘秀见满伟满脸焦急,黑眼圈布满眼睑,心中叹息,劝道:“满将军自昨夜厮杀以来,已经一日一夜不曾合眼,还是先养足精神,方能领兵交战,否则一病不起,岂不更为力不从心?”
满伟一声轻叹,正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外面一阵嘈杂之声,却见士兵带着几名败兵快步进来,不禁脸色大变。
亲兵忙道:“将军,大事不好,方才有汉军假扮援兵进入钜平,被他们赚了城池。”
毌丘秀大惊,疾步上前仔细问话,才知道汉军正是假扮泰安援兵,以自己的名义骗开了城门,气得咬牙跺脚,悔恨无及,抚额长叹道:“唉,悔不听将军之言,误了大事。”
满伟跌坐在椅子之中,言道:“为今之计,只好等明日一早全力攻取钜平,方可挽回局面。”
毌丘秀自知计迟一步,心中懊悔,大声道:“即刻传令三军整备,连夜攻钜平。”
“不可,将军稍安勿躁!”满伟赶忙拦住了毌丘秀,“连夜出兵,危险极大,此时将近半夜,不易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