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陈贯脸色大变,惊得格利亚猛然起身,愕然看着刘封。
格利亚还未说话,却见陈贯冷然一笑:“黄先生,何出此言?”
刘封也微微皱眉,指了指桌上的字,疑惑道:“阁下说这一幅字分文不值,但当铺中那两幅字却价值千金,但这些字却出自同一人之手,连卷轴也为同一人所造,其间相差如此之大,实在令在下费解啊!”
陈贯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勉强镇静下来,冷笑道:“阁下之言好叫在下糊涂,格利亚在当铺中的卷轴昨日就被烧毁,这已无从对比暂且不说,就算能够对比,这字画文物,全看评估之人定价,人各有见,其价格高低,与在下又有何干?”
“倒也有理!”刘封微微点头,叹道,“如此说来,这写字造假之人,陈先生是一概不知了?”
“哼,真是一派胡言!”陈贯一声怒哼,看向目瞪口呆的格利亚,沉声道,“尔等此番来寒舍,莫非是怀疑在下不成?莫忘了,当初正是在下全力资助掌柜的做成此事,也是在下指出那两幅字是赝品,这岂非自相矛盾?”
格利亚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劝道:“对啊,黄先生,陈先生一直都在帮我,你这么怀疑他,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好,这暂且不论!”刘封一摆手,扫了一眼整座宅院,慨然道:“如此一座宅院,在长安内城至少也要千金以上,却不知道阁下来长安不足一年,是如何买下这座宅院的?”
“哼,此乃在下私事,尊驾似乎无权过问吧?”陈贯已经脸色铁青,沉声道,“若是几位再无他事,便请回吧!”
“陈先生,你看这……这都是误会!”
格利亚没想到刘封会突然问这些毫不相干的事情,作为引荐人十分尴尬,赶忙上前劝解。
“掌柜的,今日你来还钱,地契也已拿回,我们之间便算两清了”陈贯却不领情,冷声道,“你既然信不过在下,今后也不必再来了。来人,送客!”
“慢!”刘封打断了陈贯,向不知所措的格利亚问道:“掌柜的,陈先生这座宅院是如何来的,你想必知道,不妨就说出来吧!”
“黄先生,这,这就不必了吧?”格利亚两面不是人,急得额头冒汗了。
陈贯冷声道:“哼,阁下这是要强客欺主么?”
“在下只是好奇罢了!”刘封不为所动,对站在门口的两名侍从示弱不见,对格利亚说道,“掌柜的,莫忘了我们在当铺的约定啊!”
“啊?”格利亚脸色一变,想起陈济的交代,看了看陈贯,犹豫片刻低头说道,“先前陈先生说他收购这些字画,都是高价卖给那些进京的官员去贿赂,并可通过吏部的陈侍郎介绍见到一些朝中大官,就是想见皇宫内的人也不无可能,因为另一位陈侍郎便是黄门侍郎,陈先生都能说得上话……”大风小说
“混账——”格利亚话还没说完,陈裕便忍不住了,气得胡须指哆嗦,死死盯着陈贯,厉声道,“可有此事?”
陈贯此时脸色也十分难看,想要否认,但格利亚就在眼前,这件事本来他只和格利亚一人说过,没想到会被他泄露出去,到了此时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否则被格利亚怀疑,闹将起来,非但前功尽弃,还可能惹来更大的麻烦。
心念电转,陈贯一咬牙,点头道:“就算如此,这也是在下的私事,一不偷,二不抢,也是在下凭本事赚来的钱,有何不可?”
“这的确无可厚非!”刘封轻叹一声,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陈裕,笑问道,“如此说来,阁下与那吏部侍郎陈粲、黄门侍郎陈裕,当真是同族兄弟了?”
陈贯双目一阵收缩,冷笑道:“你们若是不信,现在便可进宫去问!”
格利亚已经质疑过两次陈贯,此时愈发觉得羞愧,赶忙说道:“信,我们都信……”
“住口!”陈裕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指着陈贯咬牙道,“你可知我是谁?”
陈贯已然心中怒火升腾,恨不得派人将刘封几人轰出去,昨日这黄舒就当众奚落他,今日又来阴阳怪气东拉西扯,暗有所指,让他心中升起几分不安。
此时见到陈裕又来喝问,顿时怒极反笑:“区区一个管家也要在此喊叫么?你是何人又与我何干?来人——”
陈贯此时已经忍无可忍,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尽快将这几人赶走,他也急着离开宅院去找人商议,这个黄舒来者不善,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
陈裕不等他下令,冷笑道:“管家?区区不才也叫陈裕,正好就在宫中任黄门侍郎,却不知是否与你那位堂兄同名同姓,还同职呢?”
“什么,你……”格利亚嘴巴再次张大,足以塞得下一只拳头进去。
“你就是陈裕?”陈贯闻言脸色大变,不禁后退两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刘封几人,“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
“嘿嘿,陈侍郎就在这里,你说是什么人?”刘封冷然一笑,缓缓道,“阁下编造这个身份来哄骗格利亚掌柜,不知用意何在?”
格利亚闻言也吃吃问道:“是啊,陈先生,你……你为何骗我?”
陈贯此时脸色数变,眼神慌乱,他没想到这个黄舒早就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