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长宁殿内,刘封和姜维对坐而饮。
张苞来回踱步,如同困兽一般,铠甲不断碰撞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大哥,若是嫂子受伤,你也不打算发兵吗?”张苞的脸色愈发黑亮,变成了黑紫色。
“不会!”刘封轻轻摇头,用手划拉着碗盖。
“伯约,你呢?”张苞咬了咬牙,终究不好开口骂刘封,大眼睛瞪着姜维,“如果受伤的是文鸳,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
姜维叹了口气,端起一碗茶递向张苞:“贱内若是受伤,那是她学艺不精。”
“哼!”张苞怒哼一声,背着手退开两步,指点着两人,咬牙嗔目,“好,很好!感情受伤的不是你们的老婆。好,我一人去便是!”
“站住!”看到张苞就要出门,刘封叫住了他,“继业,巾帼军在阿房宫一带练兵,已有月余,她们何曾需要我等发兵援助?”
“难道见死不救不成?”张苞暴怒,冲着刘封大吼,“大哥,我说不过你,你的官职也比我大,你管得了兵马,难道也要管我自由不成?”
“张将军,你这是关心则乱呀!”姜维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来走过去,笑道,“巾帼军这一月刻苦训练,你可知道她们为何如此起早贪黑,又偏偏选择在长安城外么?”
张苞冷哼一声,不看姜维,硬邦邦地答道:“还不是为了半月后的大练兵?”
“错!”姜维摇了摇头,“巾帼军统率为嫂夫人关凤,副统帅乃是马夫人,如今马夫人有孕在身,由乌珠郡主接替,文鸳为先锋都督,美思郡主为司马,这几位之中,就有两位王妃、两名郡主,身份如此特殊,你可知军中其他人如何议论?”
“议论?”张苞终于转过身来,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是说,他们以为巾帼军是仗着大哥和我们几位撑腰?”
“这算客气的了!”姜维叹了口气,“当年大哥一力组建女子军,当初因为战力不足,不成建制,而只作为后勤辎重、医疗部曲,以保护医者、照顾伤残士卒为主,当时还颇受好评,但自从组建巾帼军以来,便颇受非议。”
“谁敢说?”张苞一瞪眼,“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张将军!”姜维拉住张苞的衣袖,摇头道,“原因就正在于此!军中将士,都是出生入死,浴血厮杀,巾帼军至今却毫无战功,却装备精良,还拜了大将,这让其他将士,如何心服?”
“继业啊,你有所不知!”刘封也叹了口气,缓缓道,“如今军中盛传,我组建巾帼军,只不过是为了讨几位夫人高兴,玩戏而已。虚耗军资,玩物丧志,大有女子祸国殃民之说,甚至将我比作周幽王,为博夫人一笑,不择手段。”
“谁,到底是谁说的?”张苞噔噔噔又来到刘封面前,“让我去撕了他!”
刘封瞥了一眼张苞,不屑一笑:“全军都在说,甚至整个长安城,大汉境内的百姓,上到朝堂百官,下到酒肆街坊,流言四起,你待如何?”
“这……这话从何说起?”张苞完全愣住了,目瞪口呆。
巾帼军虽然还未上过战场,但他知道马瑶雪和乌珠为了练兵吃尽苦头,尤其是三月以来,更是起早贪黑,这半月乌珠更是搬去了咸阳军营之中。
关凤、文鸳知道演练在即,新婚不过三日,就赶去军营训练,巾帼军的训练,绝不比军营中的士兵轻松,虽然赶不上几个特种兵的残酷程度,但比普通的士兵要严酷许多。
巾帼军军营张苞也去过几次,他自己都看得不忍心,劝说了两次之后,马瑶雪干脆不让张苞来军营了,传令士兵,看到张苞就直接把他轰走。
原本他还不理解自己的两位夫人为何比自己还上心军中的事情,此时终于明白了,大概那些谣言和嘲笑,她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自己而已。
尤其是听说十二军团组建,将在大练兵的时候公布,她们更是搬出了府门,马瑶雪虽然有孕在身,但每隔几日还要去军营巡视。
最近巾帼军去了阿房宫,马瑶雪不能随行,但还是让士兵每隔一日就来汇报训练情况,张苞也是尽早正好听见侍卫汇报军情才知道乌珠受伤,这才风风火火来找刘封。
“巾帼军想要取得大家的认可,此等时候,我们就更不能出面了!”姜维耐心地开导着张苞,缓缓道,“这阿房宫出现的贼寇,正好可以当做对她们训练成果的检验。”
“可是……”张苞还是放心不下,来回走了两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继业,如果你以后想让瑶雪和乌珠上战场,就乖乖脱下甲胄,陪我喝茶,”刘封看着张苞,淡淡说道,“如果真如那些人所说,若只是让她们带带兵,高兴一番,我现在就派你带兵去助她们剿贼。但此事结束之后,我会让瑶雪和乌珠单独再带一部兵马,就当仪仗兵,在皇宫内和禁卫军一起,守卫皇宫内院。”
“大哥,你不能这样!”张苞一听就急了,将头盔拿下来,咣地一声放在桌子上,抓着脑袋,深深叹了口气,“咳——这真是急死人了。”
“战场之上,没有人情,更没有亲情,面对敌人,浴血厮杀,都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刘封的语气有些惆怅,但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