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轻敌冒进,罪责不小!”却听旁边一个稍带轻佻的声音响起,正是随军参赞诸葛恪,只见他眉毛上扬,斜着眼冷冷地看着程咨,目光中全是不屑。
陈武心中恼怒,但眼下不好发作,自顾扶起程咨:“将军此番能够安全回来,便是大幸,日后戴罪立功便是。”
诸葛恪心中不满,却也未再多说,虽然他心高气傲,但也知道大敌当前,还需这些武将拼杀,轻哧一声道:“既然程将军想戴罪立功,吾倒有一计,不知将军可敢但此大任?”
“有何不敢?”程咨本来心中悔恨,又加刚才诸葛恪奚落,此番听他又用言语相激,有些恼羞成怒,硬声说道。
“好,将军果真勇气可嘉!”诸葛恪站起身来,直接无视程咨的表情,冷然笑道,“贼军士气正盛,若想取胜,还需靠将军出马才行。”
虽然看不惯诸葛恪,但程咨知道诸葛恪素有才名,熟悉兵法,又急着立功赎罪,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抱拳说道:“军师尽管吩咐,末将言听计从。”
诸葛恪笑道:“贼军盘踞临川月余未动,前番吾大军来至豫章,贼军亦随之而动,只因其不擅攻城,欲待吾军至野外而歼之。今将军新败,贼军骄胜,便是我败敌之时。”
他看着程咨,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其实算起来,将军你非但无过,还有功劳。”
程咨闻言一怔,随即恼怒起来,战败归来,本来就是领军大将之耻,诸葛恪还拿他开玩笑,刚才的一丝感激荡然无存,怒目瞪着他,紧咬嘴唇,忍着不让自己说出过分的话来。
陈武也有些看不过去,虽然诸葛恪是孙权钦点的随军参赞,但一向眼高于顶,对人更是不留颜面,此事人人皆知,从一旁冷冷说道:“定罪也是军师,免罪也是军师,不知你究竟是何用意?”
“二位将军切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诸葛恪却不以为然,对两人抱拳道:“贼军势重,若正面冲击,即使能胜,我军亦损失不小,吾正想诱敌深入,来个请君入瓮,苦无人选,没想到将军却成全此事,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
看着诸葛恪欠揍的笑脸,陈武和程咨面面相觑,程咨更是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却充当了一次冤大头,苦笑不已。
诸葛恪继续说道:“此番贼军乘胜而来,还需程将军再去诱敌,定能成功。”
“什么?”程咨瞪大眼睛,怒声道:“还要让我去吃败仗?”
诸葛恪认真地点了点头,程咨气得嘴唇发抖,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陈武。
陈武却摸了摸唇上一撇髭须,干咳一声道:“既然军师吩咐,小将军还是领命的好,你刚才还说要言听计从,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陈武能做统军大将,公私还是很能分得清楚,只好将程咨哀怨的眼光无视了。
若是私下,程咨肯定找陈武理论,奈何在太守府中,文武在列,发作不得,只好咬牙道:“末将遵命便是,还请军师详细说来。”
就当是将功赎过吧,我这是在戴罪立功。程咨在心里自我安慰。
“将军附耳过来!”诸葛恪待陈武和程咨靠近,低低耳语一番。
程咨闻言,神情才放松下来,还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狼狈。
“报!”正在这时,却听传令官报到。
“传进来!”陈武让程咨先去准备,重回帅位。
“报告将军,全琮将军已然赶到庐陵,不过庐陵守将却击退了山越贼军。”
“什么?”陈武有些不敢相信:“庐陵基本上没有像样的兵马,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山越军半途撤退了?”
最后一句陈武却是对自己说的其他的可能性实在是小了点。
“守住庐陵总归是好事,具体的还是等全琮将军回来再问吧!”诸葛恪也皱起眉头,这事的确出乎意料,但也没有太多吃惊,山越军在他眼里那本不堪一击。
陈武点头道:“既然庐陵安全了,接下来就全心对付眼前的山越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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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突带兵刚走出山谷,便见眼前一部人马挡住去路,正是前几天脱逃的小将,不由心中大喜,挥舞狼牙棒大喝道:“小白脸,又来送死么?”
程咨闻言大怒,根本就懒得废话,轻哼一声长枪一举,便催动战马冲了上去。
尤突见程咨单枪匹马冲来,正合心意,止住身后兵马,舞动着沉重的狼牙棒大步上前,与程咨战在一起,两人一个携恨而来,想要博回点面子,一个乘胜追击,想要夺取功劳,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战马嘶鸣,步伐沉稳,枪影重重,棒声呼呼,杀得十分激烈,数十合不分胜负,双方的士兵也看得过瘾,不时高声呐喊,尤其是山越军,对这种厮杀尤为热烈,山谷中呼唤声不断回荡。
“哈哈,你这小白脸倒还真有些本事,不像看上去那般不中用!”尤突见程咨枪式精妙,不由战意更浓,凭借大力愣是逼得战马上的程咨不断回转。
程咨冷哼一声,挽出一个漂亮的枪花,正是“凤回头”,这枪可是程普历经百战才悟出来的,霎时间长枪如同活了一般,只见无数枪头点向尤突浑身要害,加上他本就用的三尖枪,枪尖更如雨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