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家老宅的长大,活得比他儿子还自在的孤儿。
凭什么?
那孤儿凭什么活得那么好?
她抑制不住想。
就凭谢瑾舟当年往弃婴摇篮上的随手一指?!
“真不是阿姨说,一中资源没那么好,”收回思绪,江婉柔最后看向少年,语气失望:
“你实在不该因和父亲赌气,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一中是我外公的母校。”
谢瑾舟终于看向江婉柔。
他开口,声音像玉石一样清清冷冷,语调和他的表情一样平静:“我从未在意你们怎么做。”
江婉柔的表情白了一秒。
“无论是选学校,还是谢琦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自己思考。”
“至于江毅。”
谢瑾舟抬眼,冷漠说出生父的名字,寒意从字里渗出来:
“他算什么?”
……
江婉柔走出谢宅时,神色有点恍。
恍惚中又回到好多年前的场景,她抱着咯咯直笑的儿子参加谢母的葬礼,把儿子名字在谢家家谱和财产继承顺序上写着,然后谢瑾舟走了过来,平平静静,撕了那张写有名字的纸。
财富被撕裂的声音,她至今都记得。
*
“什么,你作业掉在酒吧门口了?”
谢宅内,管家看着谢琦琦哭丧的脸,灰白的眉毛微微一跳道,“应该被店里人捡到了,我现在就联系这家店。”
几分钟后,管家放下电话,俯身向对方说:“琦琦少爷的作业本落在在茶酒吧外,被店里一名姓段的调酒师捡到了。”
管家准备联系司机:“需要我现在叫人去……”
“不用麻烦了,”谢瑾舟声音平静,天色尚亮,他取下架子上的画,收好放入背包后,背上包向外走去,“我见医生的时间在今天,去之前可以顺路帮他取。”
谢瑾舟摸摸谢琦琦头:“下次注意点。”
……
段卿在茶酒吧里打哈欠。
现在的客人不多,他把酒调好,招呼完老伯后,看着腕上的替代品珠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
他不习惯腕上没东西的感觉。
这在这时,他听到到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段卿坐直身子,然后看到了一身雪白的少年。
背着包,抬起眼,在他坐直的那一刻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