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是个很小且破败的院子,她刚想去推门,便听见堂屋里传来一阵响动。 难道还有山匪? 杜烨忍住立马跑出门求救的冲动,从墙边堆放的柴火里捡了根手腕粗细的木棒,谨慎地一步一步向堂屋挪去。 不解决了这个,那些还没醒过来的人就可能会有危险。 她推开虚掩的门,这间屋子比刚才那间大不了多少,空荡荡家徒四壁。 角落的草席上,赫然躺着个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女人,她双臂举过头顶被绑在一起,嘴里塞着块破布堵着,□□的双腿上伤痕密布,看见杜烨进来,就激动地冲着她呜呜咽咽地叫。 杜烨几息之间就想明白了,一定是刚才那几个山匪干的,这几个畜生! 但她刚刚走近了几步,却起了警惕之心。 现在自己孤身一人,这女人虽然遭遇不堪,但看起来并无性命之忧。刚才从门外莫名其妙飞进来的山匪,出现得实在诡异,不可不防。 “我去叫人,小娘子你别怕,我等会就会来救你。” 安抚完她的情绪,杜烨迅速转身朝外奔去。 **** 见杜烨许久未归,郑植带着人去了王氏那位夫人的住所,可却被告知杜夫人宴会结束后就离开了。 这怎么可能,温县虽然繁华,杜烨初来乍到,在本就暗潮涌动的形势下,她怎会到别的地方去? 最后的一丝侥幸,在看见那辆熟悉的牛车孤零零被遗弃在一处小巷口后,也破灭了。 牛车内外空无一人,凌乱不堪。 郑植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脑袋里一下一下的钝痛,模糊而沉重。 都是他的错! 他深恨自己的无能,让杜烨要为了自己去奔波,还要陷入险境。 他用力喘气呼吸,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张,他的阿烨还在等着自己,她那么勇敢,一定不会束手就擒,要快快想办法找到她,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嘎吱—— 寂静的小巷深处传来木门被打开的声音,郑植抬头,就发现从里面出来的那一抹倩影,正是杜烨! 两人都看见了彼此,郑植看着失而复得、飞奔向自己的杜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他紧紧将杜烨温软、颤抖的身体搂进怀里,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么害怕和懊悔…… 杜烨本以为逃脱这里需要大费周折,谁知一出门就见到了郑植,短暂的温存后,她顾不上说明情况,拉着郑植到那个院子救人。 侍女、护卫和车夫都中了过量的迷药,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 那个被□□的女子平日里以给人洗衣维生,就住在这小院里,周围的邻居都能作证。只是她受惊过度,害怕地说不出话来。她受了大罪,也不能逼迫过甚,只能接回官舍里好好调理,等平静下来,再询问当时的情况。 除此之外,失踪的刘志也找到了,就在这座小院隔壁废弃院子的枯井里。他肩膀中箭,不吃不喝坚持了好几天还气息尚存。只是另一个护卫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他被射中要害,尸首被扔在刘志身下。 而三个山匪,却因伤势过重已经没了气息,再也无法获知什么信息。 杜烨有些懊悔自己下手过重,郑植却只是温柔地捧起她的双手,细细亲吻着勒痕。 绳子在她手上勒出了深深的红印,映着雪白的皮肤,格外触目惊心。 他只恨没有亲手剐了那几个作恶的山匪,至于背后的事,总有一天会图穷匕见…… **** 山匪既已覆灭,似乎是件皆大欢喜的事。 只是郑植和杜烨,心情都有些沉重。 表面看起来,山匪为了泄愤绑架杜烨,可他们死的时机实在蹊跷,背后的势力始终没有浮出水面。一切都如同迷雾笼罩,让人摸不清真相如何。 清晨,杜烨依偎在郑植怀中,两人沉默地看着檐下微风夹着丝丝细雨,飘落进屋檐下,渐渐打湿了地面。 若有似无的凉意轻拂过两人,又不知飘去了哪里。 同一时间,一支羯胡商队驼铃叮当,悠然离开了温县。 匐勒惬意地摇晃着杯中甜腻的米酒,喝了几口便觉得不合口味,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入口热辣的烧酒。 怀中衣衫不整的女人媚眼如丝,他却没有注意。 细雨中逐渐模糊的温县县城,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