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带走,渐渐走远的小林阿姨,我突然感觉心里堵的慌,闷闷的,很难受。
“小林阿姨真的是个好人。”我突然和身边的同伴说,“我之前去她车子看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她驾驶室旁边有好几封信,还有锦旗,听鉴识科的叔叔们说,都是曾经受到小林阿姨帮助的杂技团或者练杂技的小孩子们寄来的……虽然她确实做了错事,但我觉得真的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反倒是真正的大坏蛋木村叔叔什么事都没有。”山村撇撇嘴,我们看着木村正嚣张地大声地打着电话,说是要找他在媒体界的朋友们曝光小林阿姨,让大家都知道最近很有名气的报纸记者是个手段下作的女人,搞臭她的名声,防止未来她能再和自己做同事。
“大坏蛋!”我骂了一句,但是看到木村叔叔好像在往我们这边看了,我又忍不住躲到了松田和萩原的后面,想了想,我又觉得不该对大坏蛋木村叔叔抱有愧疚之心,也不该因为怕被坏蛋责骂就躲起来,于是又站了出来,和山村指责木村叔叔,顺便为小林阿姨惋惜。
“不要叹气,”松田和我说,“人本来就是复杂的,她做了好事所以得到了别人的感激,和她做了错事会受到惩罚,这完全不矛盾。”
“诶。”我眨了眨眼,看着松田的脸,突然觉得他有点冷漠——虽然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是看着木村叔叔如此嚣张,我还是忍不住有点不舒服。
“小阵平,也别这样说嘛。”萩原不管何时都是站在我这边的,“爱姬的想法是人之常情呀,不管是谁看到木村叔叔和小林阿姨的事情,都会同情小林阿姨的吧?”
“是呀是呀!”山村大声地附和我们,“木村叔叔真是太坏了!”
“所以这就是法律的意义,”诸伏温柔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他会帮腔我们,谁知道他却是赞同了松田,“理性应该是在感性之上的,如果全凭‘他是个坏人’或者‘她是个好人’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奖惩,那才是真正不妥当的事情。”
我看了松田和诸伏半天,很想反驳,但是皱着眉想了一会,好像也说不出什么有道理的话,于是我郑重宣布道:“你们有你们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反正目前我的感、感情……”
“感性。”萩原帮我补充。
“对的,感性。”我点点头,“现在我的感性是在我的理性之上的,而我的感性又告诉我你们应该是有道理的,但我怕我会忍不住发脾气,我妈妈说这样叫迁怒,是不该有的行为,可是我又觉得我控制不住这样的情绪,所以我单方面地宣布暂时不和你们两个讲话了。”
说完,我自以为很有气势地插着腰,“你们可千万不要先和我说话哦,不然我就有理由和你们发脾气了!”然后,我跑走去追刚刚被带走的小林阿姨了。
“还能这样!”山村震惊,也跟在我身后大声地宣布,“我也要暂时不和小景你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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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阿姨!”我跑到了警车旁边,所有的警官们都在看我,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我顿时有些害羞。
“还有事吗,小妹妹?”刚刚的女警官蹲下来问我,她的眼睛带着笑意。
“我能再和小林阿姨说两句吗?”刚刚凭借一时的勇气跑了过来,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想到我马上要说的话,我不禁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子上的小花花。
女警官姐姐点点头,调低了警车的车窗,让我能看见小林阿姨。
没有铺垫,不然我怕一会我的勇气就没有了,我非常非常快地把我想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小林阿姨,我肯定会一直坚持画画的,我,我长大后会成为大画家的,我也一定会画出让大家都信服的画,未来我会让我的画也能成为证据……阿姨你能不能也坚持做一个很棒的记者,等我变成大画家的时候,你就给我写篇采访,夸夸我,好吗?”
“……我也只会让你一个人采访我哦。”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着面前的小林阿姨没有说话,警官们看起来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我一僵,觉得是不是我的话太冒昧了,我突然想起来妈妈也说过,在大庭广众所有人都看着听着的情况下向一个人提出要求或者请求,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因为有的时候对方就会迫于压力和别人的眼光答应一些自己本来不愿意的事情,这样是不对的。
“不、不可以吗?”我想看看小林阿姨的眼睛,因为妈妈说眼睛是最能表达情绪的地方,是心灵的窗户,可是小林阿姨的眼睛却不断躲闪着,看来我真的说错话了。
“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有些沮丧,但是努力让自己笑了出来,表现的毫不在意,“没关系的!阿姨也该去做自己想干的事情!不管是做记者还是做杂技演员,采不采访我,也都该是阿姨自己决定哒……啊,不是,阿姨,你怎么哭了?我我我又说错话了吗?”
女警官给阿姨递来了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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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愉悦的心情和小林阿姨的保证,还有写有小林阿姨电话号码的餐巾纸,我快乐地回来找小伙伴们。
原来小林阿姨不是不愿意,而是感动的哭了所以不敢看我,她说未来她会努力做一个好记者,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