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姓许的,我们俩,才是贺家的。”
他趁机给儿子上眼药:“哪怕你妈天让我生气,每天拿一些捕风捉影的瞎话,么我又养女人,么我又找小保姆,用这种话来气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得给她钱,让她好好地养你,是不是?”
他得先把贺雪岐稳住,让他别在同香楼闹起来。
就在同条走廊的另一侧的包厢里,有他的客户,有和他一起赌博的兄弟,还有巩宜的哥哥弟弟、表叔表嫂。
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许卉枫和许卉丹,不过是两个蠢蛋。
她们的心好拿捏,只要让巩宜给她们伏低做小,在许卉丹看来,这概就是他服软的意,说两句酸话就没事。
她俩还需要自己的钱,尤其是许卉丹——她得拿着他的钱养她那个不器的儿子许嘉睿,根没有和他撕破脸皮的胆子。
如果说许卉枫的内心深处还有着一丝期待,期待来着贺关友这个浪子的“爱”,那许卉丹就单纯多,她只要钱。
有顾忌,他就不怕。
唯独贺雪岐这个儿子……
他琢磨不透对做么。
出于在生意场上征战的能,他总觉得,贺雪岐这崽种,平里不声不响,某些时刻,会干出一些绝顶恐怖的事。
因此,他不惜抛下巩宜,抛下其他人,在这里和儿子作“沟通”。
只是内心深处,他不免对这个浪费他时间的儿子更添怨怼。
“爸所有的钱,以后是你的。”
——他把部的钱拿去赌博潇洒和养别的儿子,果然是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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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爸的骄傲,爸一直觉得,你未来肯定是个有出息的……你是爸在头拼搏的理由。”
——许卉枫,以及许卉枫的这个种,算是彻底给养废。
“爸一把年纪,以后啊,还得靠你来接我的班。”
——还不如指望巩宜肚子里的那个。
尽管他内心腹诽不已,表面上,他扮演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端得是苦口婆心、无可挑剔。
儿子像是终于有所软化似的,点点头。
那如同深渊一般的眼眸,泛着无机质的冰冷光泽。落在身上,像是蛇的尾鳞轻飘飘地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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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先吃饭吧。”
少年平静道。
*
哗啦——
卫生间里,感应式水龙头时断时续地出着水。
发白的掌心接住比雪还要更加冰冷的水流,少年面无表情地举起,然后,松开。
寒冬腊月,刺骨的水线兜头浇下,将他的黑发浸得湿透,又沿着下颌滴进衣领,把内衫浸冰凉的一块寒冰。
他重复数遍这个动作,然而,眼中跳动的火苗却是越烧越烈,丝毫没有被寒冷压下去的征兆。
恶心透顶。
这样虚与委蛇的一家人,等会儿居然还要坐在一起吃饭,上演一场人看来和和睦睦的晚间剧。
怎么天底下还有这么滑稽的一幕?
明明在他面前,是那般丑陋不堪的模样。
「你爸这个王八,他在头养女人,他从来对不起我们娘俩!」
「爸跟你才是一家,我俩姓贺,你妈那算么东西?」
「琪琪,琪琪你会站在妈妈这边的吧?」
「琪琪会帮着爸爸的吧?」
「我还不是为你?」
「不是为你?」
「为你!」
「你!」
砰——!
在镜子张皇的碎声中,血从他的背溢出,由蜘蛛网般的裂纹中心开始,一滴滴淌下来。
刺眼的鲜红。
他看到镜子中自己同样碎开的脸上,镶嵌着七歪八扭的眼睛。
每一只眼睛像是死物一样,冷冷地审视着少年压抑不住的怒意。
他松开,往后退一步。
死气沉沉的眼眸也随之摇晃一下,在碎纹中化为更多密密麻麻的眼睛。
不行,“她”也在这里。
他用所剩不多的理智忖度着。
必须要找个途径发泄掉心头那股过膨胀的戾气,否则,这层绷在他身上的这张人皮,迟早会被那些污浊的恶意撑得开肠破肚,直至无法保持住所谓的“常”为止。
当他面无表情地和自己对视时,镜子里,突然多来自另一个人的一双眼睛。
*
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