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整整两排的墨镜男!
他们姿势统一地环抱着双手,绷着脸、抿着唇,排排坐着。
其他区域都不住地传出嬉笑和闲话声,唯独一片,像是气氛凝固住了似的,大好似在玩木头人游戏,不笑、不动、不话。
不像是看表演,倒像是镇场子的。
中间的应当是领头带队的,在其他墨镜男都老实地把拉链拉上,唯有他的校服大敞着,像披风一搭在肩上,倒是很有些潇洒不羁。
不,对谭晓弦,评价只有:装逼装得很别具一格。
但她很快又皱起眉。
尽管他戴了墨镜,但露出的半张脸,无端让人觉得眼熟。
——对了,这不是八班谁吗,叫顾什么着?
小太子?
不是,你干嘛?
*
顾瑾宴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失眠了。
祝绯绯似乎是觉得演戏挺丢脸的,不让他去探班也就算了,连照片都不发。
不,昨晚在试衣服的候,她倒是破荒给他发了一张图。
她只拍了裙子的部分,侧身坐在木质的地板上,手难得淑女地放在膝上。
【这裙子华丽到我害怕[流汗]】
然而,他完全没注意这条裙子的做工,视线不受控制地停在了照片的右方。
墨绿的裙摆,驼色的高跟鞋。
在二者之间,是一截无意中出镜的窄细脚踝。
在床上翻了一夜,顾瑾宴在闹钟声里毫无睡意地爬起,然后成功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顶了两硕大的黑眼圈。
在扮演熊猫和扮演脑子有问题的装逼犯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他还不想被祝绯绯嘲笑死!
*
此刻,坐在一群跟班中间,顾瑾宴的内心唯有深深的感激。
俗话得好,想藏起一滴水,好的办法就是让它能融入大海。
一人有病是有病,一群人有病,就叫“风格”了。
果然,他的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正在这,前排突然有人转,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她谁?”顾瑾宴记不住人的毛病又犯了。
幸好,还真有人知道:“顾少,是三班的谭晓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左边的跟班道:“顾少,她竟然敢盯着你看,是不是对咱们墨镜教感兴趣啊?”
……啊?
他什么候变成墨镜教教主的?
有人起了头,右边的跟班得意忘形地附和起:“一定是我们训练有素的组织,挑战校规的逍遥自在,打动了她……她肯定是想加入我们!”
“但我们不会同意的!”
“就是,我们才是跟着顾少出生入死的人!”
“她一外人,区区一年级第二,不能超我们的地位。”
“必须通我们重重设置的考验,向我们展示她的诚意!”
“对!”
“没错!”
就在这,谭晓弦终于有了动。
她翻了白眼,嘴唇动了动,一句清晰的“有病”,顺着风幽幽地飘了。
跟班们:“……”
顾瑾宴面无表情道:“接,都给我闭嘴。”
全员噤声。
恰好,舞台布置好了,拖了半长的主持人声音一子兴奋起,连尾音都跟着高亢不少——
“接,请让我们欣赏,由高二(六)班带的莎士比亚经典剧,大悲剧之一的——
“《哈——姆——雷——特》!”
观众坐席上方的射灯尽数熄灭。
*
在一片漆黑中,旁白娓娓交代起了故事的背景。
丹麦国王老哈姆雷特毫无征兆地离世,在德国念书的丹麦王子哈姆雷特接到消息火速回国,却发现短短一月间,自己的母亲已经改嫁了现任的国王——也就是自己的亲叔父。
这让他为父亲去世倍感悲伤的同,也充满了苦闷的困惑。
与此同,在露台站岗的两名侍卫,竟看到了和去世的老国王一模一的鬼魂在游荡……
随着旁白的声音渐渐微弱,帘幕悄悄拉开,舞台灯骤然亮起。
演员还未一句台词,台已然是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卧槽!卧槽卧槽!服装和妆造好用心啊!”
“穿黄裙子的是谁啊?王后吗?”
“谁有王后的联系方式?我是克劳狄斯,我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