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在我遇见的这两人中,最后作出决定的主导者是带着我逃跑的金发青年。
他冷静地在逃跑间隙,有条不紊向帮助同伴进行分析:
“对。……虽然她不是蜘蛛,但把她单独留在那里,情况可能对我们不利,或者对她自己不利。暂时带上她吧。”
……
逃亡过程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这两人才在隐秘角落停下,对照着手中的地址,将我带进了一栋位置隐蔽的独立楼房中。
“抱歉,”关上门后,金发青年对我道,“如你所见,我和我的朋友遇到了麻烦,不小心把你卷了进来……等过几天时机合适了,我们会把你送走的,在那之前,麻烦你先和我们待在一起。”
我一路上都很配合,直到此刻也没有提出抗议。
他大概通过这些情况分析出来我不是莽撞的性格,干脆松开手中的铁链,只沉默地站着,低下脸,抬起右手,拆开手臂上的绷带——那里有一道伤口,流出来的血液浸湿了大半白色的绷带。
“裂开了吗?”见状,他的同伴着急地走上前来,同时在自己身上摸索着,似乎想要什么东西,但最后失败了,嘟囔着道,“糟糕,药落在酒店了。”
我低头,从自己手中紧握的手提包里拿出了迷你的小药瓶,在莫名其妙被抓走之后,说出了和他们交谈的第一句话:
“……不介意的话,可以用这个,效果很好。”
最开始拦住我的高大男人——鼻梁上架着复古又有些滑稽的小圆墨镜,此刻墨镜略微下滑,墨镜后的眼睛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看了金发青年一眼,神情犹豫,接着,在目光下移、触及同伴手上伤口时咬牙下了决心——像是童年看过的无声动画片的主人公一样,他提着手臂,竭力扮演出骇人模样,挺直脊背走上前来,还不忘刻意地道: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所以不要动什么歪主意。”
而我此刻的注意力,却全然无法被他的威胁动摇。
我盯着他装模作样的姿态,越看越觉得自己的联想合理,忍不住对着他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意——
啊,是汤姆猫真人版本。
“汤姆”没有读心术,猜不到我此刻的想法,对上我的笑意,他怔了怔,显然很是迷茫,接着无措地咳嗽了两声,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药,道:
“谢谢啦——让我先试试效果。”
说这话的同时,他转过了身子,朝同伴走去,耳后露出一点红色。
……咦?
情绪这么容易受到影响,浅显外露吗?
好久没有遇见这样的家伙了。
我觉得有趣,忍不住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一道冰冷而警惕的目光,无声地从一旁传来。
我稍微转过脸,金发青年正神情冷酷地紧盯着我。
我对着他也笑了笑。
他不为所动,目光甚至更冷,脸上毫无波澜。
哎呀,真可怕。
……
接过药以后,带着墨镜的男人打开药瓶摇了摇,又闻了闻味道,还在手背上秃了一小片,接着露出意外神色:
“是这个啊……”
“没有什么问题。”随即,他爽朗地对同伴道,“太好了酷拉——”
似乎差一点就要暴露同伴名字,他倒吸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及时止损,硬生生将话语最后的几个音节吞入喉咙之中,转而生硬地道:
“……这是很特别的药水,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
说着说着,他脸上忽然疑云密布,嘴里也自言自语起来:“咦?为什么她会刚好有这种东西?”
我没有说话,饶有兴致地歪着脑袋看他的脸色变化,脑子里正盘算着什么时候抓住时机出来说一句“有毒哦“……他的同伴、金色头发的俊秀青年,转开了紧紧盯着我的冷酷目光,看向那个药瓶。
“那个传说中的艾德利安家的大小姐,身边带些特别的东西,并不奇怪。”他道,“不过,那瓶药还是不要用的为好,我的伤势没有大碍,把药还给她吧。”
这回轮到我疑惑起来。
“你认识我?”我问。
他垂眸不语,用绷带擦去手臂上崩裂的鲜血,放下袖子。
“还是包扎一下好吧。”我在他们重新投来的警告眼神中走上前去,一只手取下耳钉,另一只手拿过药瓶,接着用尖细的耳钉末尾划破手掌,涂上药水,展示给他们看,“……我没有下毒,你们不要紧张。”
“你在干什么?”出乎意料的,带着墨镜的“汤姆猫”一下就原地弹了起来,抢过药水,并不急着给同伴使用,而是先往我手上又滴了几滴,将药水涂匀,“……这家伙只是偶尔疑心病有点重而已,你没必要用这种方法证明自己的!”
“真是的……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他嘟囔起来,然后拧着眉头仔细观察着我的伤口,好像他是医生、而我是他必须拯救的病患那样,脸色十分严肃。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在枯枯戮山,这种程度的伤口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没有人会想着给我治疗;
而回到家的时候,就算是暂时断了一只手,母亲也只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