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痴迷古玩的文人骚客来说,宋哥窑八方碗才是真正的大头。
宋哥窑八方碗呈八方形,弧壁,瘦底,八方形圈足。碗里外满施釉,外壁满布冰裂纹,内壁施釉薄,开片细小而密集,形成一种无规则的蜘蛛网线。此碗造型新颖雅致,折角棱线分明,线条宛转自然,为宋哥窑器物中的珍品。
「弟弟!!!」贾赦双手紧紧地握着贾敛的手,双眼火热地直视着自家亲弟弟。
贾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知道了,待会自己拿走。」说罢,拉开他的手,往冯子芝身边走去。
冯子芝脸色微变,低垂下眼帘,走至王翊身旁交谈起来了。
身后有一个陌生脸孔的内侍紧随其后。
「唉!」王翊远看时还不察觉,近看立即察觉有异,却只得叹了一口气,安慰似的轻拍冯子芝的手背。
冯子芝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颤,刻意生疏的道:「承蒙王学士抬举,不弃子芝残缺之身。然,子芝生性粗笨,不长于数,恐怕是有负学士的好意了。」
「我王翊收弟子,不看天资,不看身份,只看缘份。」这句是大实话,若他是看天资的话,当年就该收先帝诸子中最聪慧的五皇子;若他是看身份的话,当年就该收先帝的膝下既嫡且长的皇长子。无论如何,当时也轮不到非嫡非长非贤的三皇子,如今的周文帝。
王翊淡笑:「你我有师徒之缘。」你这弟子,他收定的了。
「先生这又何必呢?」冯子芝喃喃地道。
「你又何必呢?」王翊语带双关的道。
「今天是敛儿的冠礼,为师本想替他起表字为季缨,却…不得而唯有起为静涯。」
「静涯……」冯子芝细细地咀嚼着这个表字。
「为师也替你许了一个表字。」
冯子芝惊讶地迎上王翊的微笑。
「表字就叫延年。」
这表字无甚别的深意,延年者,益寿也。
冯子芝身子不好,不用看面相,单看面色,身子单薄的程度就可知。
「延年谢过王师。」冯子芝心里感动,深深的一躬。
虽然还是不肯拜王翊为师,但也已相距不远了。
王翊欣慰一笑,关切的道:「好好!忙要站着了,还能坐吗?」
「小芝。」
贾敛很是高兴,自从宫宴那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小芝了。本说好了宫宴之后的那一晚,冯子芝会出宫回「家」,贾敛都把下人都打发开了,自己忙活了老半天,准备好一切,却等到第二天卯时日出也不见人影。贾敛也不气,自以为小芝害羞还者宫里突发急事,小芝分.身不暇。
正好来到二月初三小芝的生辰,贾敛一大早往东安门北边的东厂胡同寻找冯子芝,怎料里面的番子说厂督自初一进宫后就没有回去,于是他就拿着进宫的腰牌进宫。岂料,戴权告诉他小芝有事去了金陵,害得他空欢喜一场,沮丧地回家去了。
「二月初三那天本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到处都……」贾敛顿了一顿,接着说下去:「找…不到你。」
「咦?是什么味道?」他鼻子频频抽动,好像嗅到什么似的,讶异的问。
王翊不动声色也深吸了一口气,却只闻到满鼻子的沉香味儿、酒味和菜肴味。
「我今天来时,下人把我的衣袍熏香了。你嗅到的该是沉香味。」冯子芝僵硬的道。身子动也不敢动,生怕被贾敛发现了些什么。
「不是沉香味,是有些药味加上些许甜甜的味道。」贾敛不假思索地否定。
冯子芝浑身僵直,不死心的想要转移贾敛的心思:「那不是普通的沉香,是新贡上来的极品沉水香。沉香也算是草药的一种,而这种沉水香我也是第一次用,许是有些甜香也不为奇,又也许是旁边那道虫草无花果煲的香味。」
「不是的,那味儿是从你身上传来的。」
王翊瞠目,他这小徒弟的嗅觉会不会太敏锐了!?十足十一个狗…狼鼻子。
王大学士一代高人的形象险些破功,忙在心里道了一声无量天尊、阿弥陀佛。
顺着那种味道,贾敛凑上冯子芝脖颈间的位置,深深一吸。
脸色立时一变。
冷得吓人。
「是谁伤的你?」
冯子芝抿嘴,「此去金陵,有贼人勾结地方豪强作乱。不料他们竟藏有弩.箭,大意之下受了一点小伤。不过,那伙贼人已经尽数授首,你无须介怀。」
贾敛脸色黑沉黑沉的,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相信冯子芝的说话。
他一言不发地握着冯子芝的手,往后院走去。
那陌生的内侍想要跟上,却被王翊拦了下来。
「本官的后院自有下人侍候着,公公且陪本官小酌几杯,或暂且到一旁憩息吧!」王翊不容置疑的道。
「…是。」那内侍面有难色,但对上王翊平淡如水的目光,也只得不得不应下。
唉!为师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王翊看向后院方向,暗叹。
然后,又不住地招呼客人。无他,今天的主人公离开了,他只得放下高冷的架子,要尽一尽地主之仪,招呼宾客了。
贾敛大步地把冯子芝拉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