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安只有半月的假,必须赶在腊月中旬去上任,在家的日子,眨眼便过了十多日。讀蕶蕶尐說網读零零小说
因为他升任做本府的知府,正五品的官衔,那些想要打通关系的人,无不趁此机会,该结识的结识,该拉拢的拉拢。
“要变天了啊。”苏慕安送走一批客人,站在院子里,看着西斜的太阳说道。
苏夫人在他身边,看了看天边的日头,说道:“天气好好的啊,老爷咋说要变天了?”
苏慕安叹息一声,道:“最近朝堂上风云暗涌,必定要有一番变化啊。”
夫妻二人感情一向很好,朝堂和官场的事,苏慕安时常会和苏夫人说起,虽然她不太明白这些事,但是夫君既然肯和她说,她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苏慕安为官,一向采取明哲保身的态度,就好比他第一届任期,明明可以得到升迁,但是他却放弃了这大好的机会,继续做他的九品知县。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避开了那段日子朝堂上的波动。
“去告诉可言和可文一声,明天回老家上坟。”苏慕安向苏夫人说道。
苏夫人点点头,道了声“知道”。
但凡是在家里,逢年过节的时候,都需要带着儿子去上坟。他离家在外三年,三年没有去上坟了,原本早就打算好了的,一回来就回老家去,谁料,应酬实在是太多,如今假期都过去了,他还没回去。明天一定要谢绝拜访,赶紧地回去把坟上了。
苏可言和苏可文早就得了消息,第二日一早,便收拾妥当,和父亲一道坐了车,去了刘家庄。
在太爷的坟上祭拜完毕,父子三人又去了刘先生那里,看望了他一番。
刘先生听闻苏可言今年并没有考中进士,十足的讶异一番。在他眼中,苏可言底子好,又好学,按理说没有考不中的道理。
但是世事难料,刘先生只得将他劝解了一番,让他加倍努力,来年再去试试,肯定能考上。
苏可文和苏可言一样,都是刘先生的学生,要是论起资质,只怕苏可文更要高上一些。
但是刘先生却总觉得,他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也未尝不是好事,想他为朝廷操劳了半辈子,最后不还是辞官回家,卸甲归田。或许真的到了他这把年纪,经历了他的那些事,才能将有些事情认清。
办完了这些事之后,父子三人便回了家。
回去之后,正好赶上午饭,一家人一起在苏老夫人的院子里吃了饭。
吃完之后,苏慕安正要离去,突然被苏老夫人喊住了,同时,也将苏可言和苏可文留了下来。
“母亲,可是有什么事?”苏慕安问道。
苏老夫人屏退了其他人,就着青花瓷茶碗喝了口茶,说道:“我打算分家。”
苏慕安闻言,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苏老夫人。
分家代表的是家宅不宁,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话,一般人家都不会分。并且父亲在世的时候,丝毫也没有提到过分家的事。听她这么说,苏慕安心中难以避免地感到惊讶。
“你如今在朝为官,两个孩子读书读的都有出息,但是这些做官的,你也该是知道,一年到头,那点子俸禄哪里够?少不得还要自己再谋算一些。”苏老夫人又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这是其一,其二呢,你不在家,可能不知道,我也瞧出来了,老二媳妇一直惦记着呢,为了以后你们还能和睦,还是趁着我有口气儿的时候,将家里的生意给分了,也省的我死了后,你们再为此争闹不休。”
苏慕安听她说出这种悲观的话,一时间心中泛起伤感,说道:“母亲且莫如此说,您一定要养好身子,等将来可言和可文娶了妻,成了家,还指望着您给照看孙子呢。”
苏老夫人闻言打趣道:“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还想着折腾我呢。”
话虽是如此说,但是她心里哪里有不高兴道理?
“所以啊”,苏老夫人又道,“就让言哥儿好生地学着做生意,至于其他的,先放在一边吧,如今已经是举人了,还是解元,就算是就此不读了,也断断不会有人说什么。”
苏慕安和苏可言听她如此说,虽然心中早已经预料到了,但是仍然惊讶十分。
“母亲,可言读书读的好,又肯用功,不管在谁眼中,都是极有前途的,如果就此不读了,未尝可惜了一些。”苏慕安说道。
在他眼中,两个孩子都是极有前途的,不管是让谁不再读书,在家做生意,他都觉得可惜了。官场上虽然各人有各人的取财方法,但是并不会因为没有其他的谋生之路,而捉襟见肘。
皂隶薪资,都是朝廷给出的,如果省着点花的话,倒并不至于。
苏可言只是看着苏老夫人,祖母和父亲说话,虽然说的是他,但是他并不能插嘴,他相信,父亲一定会好好地劝说祖母。
只是,看她这样子,似乎是下了决心的。苏可言也理解她的打算,人老了,总是会多想一些百年之后的事情。她这是好心,为他们的今后打算,他更是不该有什么怨言。
“那你是想今后由可文来当家?”苏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