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烧木柴,做饭就是快。讀蕶蕶尐說網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饼子和米汤便端上了桌,张子贺迫不及待地从笊篱里拣了个饼子。
“烫,烫!”杨氏见状忙提醒他,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张子贺将饼子左手换到右手,右手换到左手地不停地换,口中还道:“不早说!”
“你活该!”莲子很可耻地承认了,烫着张子贺,她心里着实高兴。
谷子和豆子在一旁掩嘴笑,只是栗子还在院子里洗手,要是被她看见了去,还不定怎样取笑。
张子贺帮忙干了一天的活儿,莲子家人对他也算是熟识了,并没因为有他在,而吃饭吃得拘谨。见他吃得香甜,也便打消了起初的顾虑。
吃完了饭,张子贺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反正早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不在乎再脏一些,大不了扔掉再买新的。
饭都吃完了,这回该走了吧,谁料张子贺竟又在矮凳上一屁股坐下,道:“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莲子无语了,看你晃悠地很带劲儿啊,这时候咋就找不到路了?难不成还想在这里住下?
做梦去吧!
“得了”,杨氏一边刷碗,一边向刘景仁道:“你把张少爷送回去吧。”
刘景仁正拾掇今天用过的农具,闻言刚要点头答应,便听张子贺道:“我不要他送,我就要她送!”
张子贺说着,伸手指了指莲子。
“哎,你别给脸不要脸啊!”如果可以的话,莲子很想暴揍他一顿。自从遇上张子贺,莲子发现她变得越来越有暴力倾向了。
张子贺冲莲子挤挤眼睛:“我就让你送。”
杨氏低低笑了一声:“这孩子”,随即道,“莲子,你送送去吧。”
莲子放下手中收拾着的碗筷,向张子贺狠狠道:“走!”
张子贺这才起身,在莲子前头走着。
刘先生学问好,名望高,像苏可言和张子贺这样出身富庶之家的子弟,来求学的自然不少,因此刘先生便让在学堂边上又建了几间房子,方便路远的学子过来居住。
但是人家张子贺是什么性子,自然不愿意那么多人住在一起。和他娘抱怨一通,就心疼得了不得,便去张掌柜那边哭诉。最后张掌柜实在被磨得没法儿,只得在学堂不远处买了一套独门独院的小院,又指了几个小厮,收拾了收拾让他过去住着。
自从张子贺来这里进学,莲子虽没和他打过照面,但是他住在哪里,莲子还是知道的。
一路上张子贺不停地和莲子说话,说她凶,并且还说她人长得也丑。
莲子只对该凶的人凶,至于她的长相,那可是相当有自信。所以对于张子贺的种种语言刺激,通通不理,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好了。
张子贺在刘家庄的家,离莲子家虽然说是从村前走到了村后,但是庄子小,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没用一会儿,便到了家门口。
“走吧,再也别让我看见你!”莲子瞪了他一眼。
“明天还去你家啊。”张子贺笑道。
莲子没理睬他,转身走了,谁料一转头,竟看见一个尚未长成的单薄人影,立在春日的夕阳中。暖风吹动他浅蓝色的袍角,让莲子心头一阵温暖。
“你怎么在这里啊?”莲子问道。
苏可言微微一笑:“吃了晚饭出来走走,正好看见你,便过来了。”
莲子有一瞬间的不好意思,她知道苏可言和虎子一直都不喜欢张子贺,此时送张子贺回来,竟被他瞧见了,不知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以后不再帮她找书了。
“那个,他,他找不到路了,我娘让我送他回来。”暂时先找个理由吧,可是这叫啥理由啊,本来就是这回事儿嘛。
苏可言没答话,只微笑着嗯了一声,转身携着夕阳拉下的长长身影,向远处走去。
莲子忙跟了上去,正好有事找他。
苏可言今年也已经八岁了,和虎子和张子贺都是同年。年纪尚小,身量还未长足,但和莲子想比,已算是高大上不少了。
莲子看着他笔直的背影,心道这小子还挺臭美,还没到十分暖和的天气,便已穿上了飘逸的衣衫。
“上次的书都能看懂了吗?”他忽然问道。
“嗯”,莲子回答,“已经能看懂不少了,还有一些不是很懂。”反常即为妖,就算是在苏可言面前,她也始终尽量保持自己只是个七岁的小女娃的样子。
苏可言回头冲她一笑,说道:“没关系的,明儿我再去教你。”他笑容明朗,让这光线略微昏暗的黄昏,竟也变得明亮起来。
“还是在以前的地方吗?”莲子家前面有一小片竹林,因为在村前,人并不多去,因此每次莲子跟着苏可言学认字,都选在那里。
苏可言点点头,笑道:“还是老时间,老地方。”
莲子也点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随后互相道了别,各自回家。
干了一天的活儿,大家都是累的不轻,莲子回家之后,用杨氏烧好的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又坐在炕头和栗子一起看了会儿书。
如今他们家自己单过,再也不用因为夜里看书浪费灯油而挨骂。栗子让虎子教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