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的太子来呢?
这所谓太子,自然是霍禹妾室的儿子了!
霍夫人显不愧是想出给宫女穿内裤的宫斗鬼才,她自觉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小女婿是个老实孩子,应该能瞒过去,只求大将军在天之灵保佑。
“大将军。”
“半年,妾只要半年时间,完成这桩偷梁换柱的大事后,就听你的话,这宫禁宿卫之权要让,我霍氏也就让了!”
……
不知不觉,时间已入五月仲夏。
大将军薨后两个月,长安城没有出现各方势力在灵前束甲相攻的名场面,一切似乎平静,霍家和以前一样受宠,只是亦有暗潮在各方涌动。
茂陵以东,大将军墓的封土,一日高过一日,右扶风任弘对工程很上心,为了保证工期顺利完成,召来的民夫也越来越多。
霍家的霍云时不时过去看看,发现皆是普通的荷土民夫,以及三河卒,每日伴随着金鼓匆匆去来,铲锸高举,挥汗如雨,确实没有做五兵训练,任弘对待大将军之墓也尽心尽力,故霍氏未曾有疑。
未央宫长定宫中,皇后霍成君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与天子绝了房事,深居简出,专心养胎,霍家的女人们也就多了入宫照顾她的理由,频繁出入未央。
而四月份时,有好消息从东方传来:“凤皇集鲁,群鸟从之。”
这是祥瑞,祥瑞啊,刘询遂根据大将军遗言,以此为借口,大赦天下。
五月份时,去年都以言获罪的魏相和梁丘贺二人也得到了赦免,一起出狱,梁丘贺曾预言了大将军之薨,如今果然应验,遂得了加官,代替其师傅,已经垂垂老矣的田王孙,为《易》学博士。
让人惊奇的是,连弹劾任弘,以为不当让其久在西域的魏相,也并未被免为庶民,而是做了“侍御史”,和先前的谏大夫一样,仍有弹劾之权。
魏相上班第一天,就被顶头上司,御史大夫杜延年唤了去。
魏相与杜延年,交情匪浅,杜延年当年奉劝霍光开启盐铁之会,而会议上贤良文学中嘴炮第一人,便是魏相,与桑弘羊多次责难,不落下风。
到了后来,魏相在河南太守任上被豪强弹劾下狱,是杜延年为他说话,方得出狱,复为扬州刺史。
眼下他获赦后进了御史府,或许也靠了杜延年。
“弱翁啊,我知道你是良吏,为人严毅,刚正不阿,但容易得罪人,仕途不顺,屡起屡落,今日,老夫便要送你一桩好前程!”
“御史大夫。”魏相不坐,只朝杜延年拱手:“下吏上次进谏言不可使西安侯久在西域,应该避嫌归朝,亦是出于公论,而非私心,如今亦不愿掺和党争之事,给任何人做刀!”
“想要置身事外?谈何容易!”
此处并无他,杜延年只自嘲地笑道:“君不闻左右袒之事乎?”
“昔日高皇帝驾崩,吕后称制,诸吕封王,以危刘氏。后高后亦崩,太尉周勃入军中,行令军中曰,为吕氏者右袒,为刘氏者左袒。军中皆左袒为刘氏!”
而眼下,又到了站队的时节了,但他杜延年,却已经没了选择的权力。
作为大将军的左膀右臂,杜延年身上霍氏印记太浓。
念着旧主知遇之恩,杜延年有心帮霍氏一把,但当他看到霍家对他的警告不理不睬时,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看来愿意拿他当“镜子”的,终究只有大将军一个人啊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美人一去,镜子蒙尘,无人肯照。看来,还是为了自己不在争斗中被打得粉碎,自求多福吧。
虽然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以杜延年的智慧和才干,加上其少子杜佗与天子相善,想要保全自己,摇身一变成为皇帝亲信,办法多得是。
但杜延年有底线,不屑于做那样的人,也不忍在大将军尸骨未寒之时,就对他的家族落井下石。
当然,跟着霍家陪葬他也不乐意。
于是留给小杜的,只有一条路了。
杜延年看着魏相,笑道:“我想让你弹劾一个人。”
“谁?”魏相已经准备拒绝。
“我!”
杜延年指着自己鼻尖,笑容满是讽刺:“杜延年为太仆期间,苑马多死,官奴婢缺乏衣食;又明知田延年贪墨,知而不报;为御史大夫时,所任官吏多不法。诸罪并罚,当削爵,免官为庶民!”
……
ps:第二章在0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