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挖出来后,发现袁盎清廉,以瓦为棺椁,器物都无,唯有铜镜一枚。这桩案子当年震动了长安,于定国也参与其中,却却未能找到盗墓者,遂不了了之,没想到罪犯就是刘去啊!
事情到这一步,虽然众人都感慨刘去之行如此逆悖,但既然审出来了就好办,只需要将爰书往长安一报,等着抓人就行,按律令,刘去必死无疑。
“除非天子念在同宗之情,饶他不死。”
田延年露出了笑,虽然他对大将军非但不处置张安世,反而举荐安世为车骑将军十分不解,让他有开府之权,权势仅次于霍氏,纵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但也太过了吧。
不过对刘氏诸侯动手,倒是田延年极力支持的。虽然景、武两代削了又削,但关东诸侯还是太多了,尤其是这冀州,三个郡被七个王国包围,还有26个侯国,大多数是王子侯。
在田延年看来,诸侯王是戴着王冕的大猪,王子侯是小猪,全州每年钱粮大多喂了这群猪,若用来养兵,都足以支持幽冀数万骑出塞了。
所以田延年来就要干一票大的,可不止盯着广川王一人!
他说道:“广川王之案虽破,但接下来,还有一些人,要曼倩好好审讯啊。”
这倒是离开长安时不曾安排的事,于定国接过名录后大吃一惊。
上面是绣衣直指使者查到的一桩桩罪状:清河王刘年与妹通奸生子,犯下了禽兽行,其弟修故侯刘福藏匿群盗,劫掠商贾;赵国的两个王子侯朝侯、易安侯杀人、酎金少四两;中山靖王的两个曾孙,乘丘侯与后母淫乱,安郭侯藏匿逃犯。
好家伙,田延年这是要带着他们,一口气要撸掉两个诸侯王,四个王子侯?当年主父偃奉命查处诸侯,也不过如此吧,而他的下场不太好啊。
于定国有些迟疑:“大鸿胪,吾等此来不是只办广川王一案么?”
田延年笑道:“诸吏难得来冀州,自然要将此地诸侯王子侯冗罪一并清了,难道还知而不查,留着他们害人么?放心,我已往长安上疏,天子和大将军定会允许!”
他有自己的打算,抓着诸侯错处将其逮捕除国,有利于让长安加强集权,为空空如也的国库添加一大笔收入,早日补上去年征战的缺口。同时田延年以为,此事也能让皇帝难做。
碍于同宗之情,天子一般是不会下令杀死诸侯的,或削县,或远迁。但像刘去这种最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舆情,可若是杀了,又会被天下诸侯视为薄情寡恩。
不管杀或不杀,都会惹得部分人不满。
“小皇帝恐怕要犯难喽。”田延年心中暗暗冷笑。
而在准备一口气将冀州的诸王国干掉几个,让天下刘姓震恐外,田延年还关切着另一件事。
等安排好公务,回到馆舍时,一名他豢养的死士已等待多时,向田延年禀报了他奉命监视那人的消息。
“君侯,安西将军任弘离开青州了。”
任弘一月份拜安西将军后,便很快告假离开了长安,先是去右扶风为任安祭扫,又去河间国拜会他的老师贯长卿,接着前往上次没去成的西安侯国,巡视了府邸,买了一大片田地,而后带着其妻、子在临淄城玩乐,到胶东观海。
真闲暇啊,田延年抚着须,此子也很识相,主动之国告假,远离长安也就远离了麻烦,只沉溺于美妻弄儿,四处玩乐,这是显示他无野心,也不会助皇帝对付大将军么?
田延年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果然,死士说的下一件事,引发了他的关注。
“近日西安侯又离了西安县,带着仆从去济阴郡氾水附近,在各县询问造访,最后找到了一个做农官的斗食小吏。”
田延年立刻警觉了起来:“斗食?什么小吏能让堂堂安西将军亲往寻觅,他叫何名?”
“那人叫氾胜之!”
……
ps:第二章在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