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在傅介子面上,卖的人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任弘祖父是任安,敢在陛下和卫太子中间骑墙,两面不讨好的巫蛊罪官,全家就剩他一个,人脉尽失,早没有扶持的价值了。”
“而当年举咎任安的人,现在做到什么位置了?二千石的国相!比我还高一级。”
“虽然他现在或许忘了任安的子孙,但若任弘冒头,迟早会知道……”
孔都尉摊手:“大家都是封疆大吏,何苦为了一个孺子,得罪同僚呢?”
“我看在傅介子面上,未曾克扣任弘的功劳,他得过少功,我便给他多少赏,既不压,也不抬,已是手下留情。换了别处,嘿,他恐怕连个小燧长都当不上,更别提能撞上两份功劳,竟真能突破百石吏的限制……”
“不过,国法的禁锢,立下足够大的军功,就能突破。”
孔都尉负着手,摇头晃脑,又说出了混迹二十年领悟的大道理:
“但官场的水深着呢,除却国法,因人情、关系而滋生的禁锢,更是无处不在。任弘以为自己破开了一层壁,但实际上,后面的墙壁,层层叠叠!对他的禁锢和打压,才刚刚开始呢!”
……
在孔都尉那进谏失败碰了壁后,任弘的日子变得很难熬。
满腔热血,被泼了一头冷水,任谁都不会舒服,任弘一开始猜想,会不会是孔都尉要纳其言而不用其人,撇开自己独占功劳?
但随着九月中一天天接近,塞外匈奴人依然在耀武扬威,希望能吸引酒泉守军西移,但敦煌塞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任弘便明白,自己的提议,直接卡在了都尉那,根本没上报太守。
他那个郁闷啊,琢磨了几天,反思了一下自己。
出塞的提议确实有点细节不足,让人难以信服,但哪个点子从一开始就是完美无缺的?完善细节,不是上位者需要调动手下各类人才去做的事么?
“所以,我的计策还是好计策,只是……”
没遇见对的人!
任弘算是想明白了,一拍脑袋:“我也是糊涂了。”
“真以为,人人都是卫霍,人人都是能青史留名的傅介子?”
终于,在敦煌塞外蹦跶的匈奴人,到九月中旬终于销声匿迹了,又过了几日,任弘也得知了一个让他不知是喜是叹的消息。
“匈奴右贤王、犁汙王数千骑入塞,为张掖属国都尉击破,大捷!”
……
ps:第二章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