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下去跟白衣打个招呼,拉着他到别处去,免得两个人对上,没想到白衣突然仰起头,拽了拽身上的白色帽兜,露出一双诡异的眼睛。
他总算明白,白衣为什么要连眼睛一起遮住了。
西门吹雪:“……莫叔?”
陆小凤下楼的动作顿了一下,险些一头栽下去。他抓住楼梯的扶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西门吹雪:“我刚才好像出现了幻觉,听到有人用你的声音喊叔叔。”
西门吹雪看了眼碍事的陆小凤,踩着楼梯,从他旁边过去。
陆小凤贴着扶手给他让路,摸了摸嘴边修剪整齐的胡须。
西门吹雪的动作看似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仔细想想,不难发现其中的急切。若是毫不相干的人,西门吹
雪不可能这样迅速地去对方面前,好像怕那人离开似的。
难道白衣真的是西门吹雪的叔叔?
没听说过啊。
陆小凤慢悠悠地下楼,看到西门吹雪与那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白离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西门吹雪。
他和玉罗刹分手都二十多年了,西门吹雪又不是他的儿子,也不是以前那个小朋友。现在的西门吹雪,比他爹还要高大,他的神情冷漠,瞳孔比常人更黑一些,看起来非常纯粹,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白离压力很大。
“您不记得我了吗?”西门吹雪说。
陆小凤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活了这么久,竟能看到西门吹雪像普通人那样寒暄。
白离摇头。
他不想在这里说话,西门吹雪的存在感太高了,客栈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悄悄打量着他们。
他迈步朝着楼上走去。
陆小凤赶紧让出楼梯,跟在西门吹雪身后,压低了声音问:“西门,他是你亲叔叔?”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劝你少管闲事。”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劝说。
如果陆小凤知道了摩呼罗迦的身份,必定会猜出他和玉罗刹的父子关系。玉罗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陆小凤。
陆小凤说:“我就是太好奇了,从来没听说过,你竟然有个叔叔,而且那个叔叔还是江湖中有名的杀手白衣。”
西门吹雪没有理会他,跟着白离来到了他的房间,顺手关上门,把陆小凤关在了外面。
白离因为耳聋,又走在他们的前面,并不清楚他和陆小凤的对话,见陆小凤没有进来,但是门外的影子格外显眼,不禁有些无语。
他轻声说:“让他,进来吧。”
西门吹雪也很无奈,他打开门,陆小凤讪讪地看着他。
白离摘掉面具和帽兜,解开手上的沉重的护腕,随手放到桌子上。
陆小凤神态自若地扫过那堆暗器,视线落在那头极为罕见的全白头发上,他留意到白离的样貌分外年轻,与发色并不般配:“我前不久见到过一个人,也是这般的白发,只不过他的一双眼睛是极浅的蓝色,而非如此艳丽的异瞳。”
西门吹雪自然听出了陆小凤说的是萧兰,有些紧张地看着白离。
他仍旧以为萧兰是摩呼罗迦的儿子。
白离沉下脸。
西门吹雪说:“去年萧兰来过山庄。”
陆小凤道:“你也认识萧兰?莫非萧兰真的跟这位……前辈是亲戚?”
白离说:“罗刹,打伤了,萧兰。你,知道吗?”
陆小凤听到他讲话断断续续的,以为他并非中原人。
西门吹雪说:“萧兰似乎很不喜欢我,他来到万梅山庄后,只说了几句话,便觉得无趣,与东方不败一同离开了,之后的事我并不清楚。”
白离点头。
西门吹雪沉默寡言,白离也没再说话,房间里安静极了。
陆小凤忍不住道:“这位白衣前辈,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杀王保保吗?”
白离说:“我在,青衣楼。”
陆小凤挑眉:“青衣楼?原来如此……那前辈知道,是谁发布的悬赏,要取王保保的性命吗?”
白离说出了一个名字,可是他不太会说话,讲的很含糊,说了好几次陆小凤都没有听清楚,简直就像世界意识在给他打码。
重复了几遍,白离有些烦了,不管陆小凤再问都不愿开口。
西门吹雪见状,直接把他的好朋友赶了出去,推己及人,怕白离觉得厌烦,也跟着道了声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白离在这间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离开
时,遇到了同样准备离开的陆小凤和西门吹雪。
陆小凤跟他打招呼:“前辈昨夜睡得还好吗?”
自从离开玉罗刹,没了信任的人给他守夜,除了在昆仑山上,他的睡眠就绝对不会好。因为耳聋,必须对周围的一切保持警觉,以便及时做出应对,这是他在沙漠中养成的习惯,在中原也同样适用。
就算是西门吹雪,每次外出,都只吃白面馒头和白水煮蛋,防备着有人给他下毒,白离仇家众多,自己不敢熟睡。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白离没有理会陆小凤,直接去前台退了房,朝西门吹雪点了下头,果断离开了客栈。
陆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