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好头发。
二人手牵手并肩而行,离开大堂后,东方不败冷声说道:“我看他们想谢我是假,要我收回你的权力才是真。”
“不要紧,你别生气。”
“我怎舍得让兰儿受委屈,今日的事,我都记在心里。原以为童百熊是个好的,没想到竟是他主动跟你作对。”
白离问:“你既然如此愤怒,当时怎么不让我杀了他?”
东方不败道:“我难道是傻的?我继任教主尚不满半年,全靠这身武功才镇得住他们,如果因为这些事情大开杀戒,岂不是害了你?”
白离道:“现在他们都知道我是明教中人了。”
“是啊,有明教在背后撑腰,谁想动你,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东方不败伸手将他鬓角被风吹散的白发抚到耳后,“兰儿在怪我当众揭露你的身份吗?”
“你做得很好。”
“你不怨我擅作主张,我就心满意足了。”
“在我这里,你不用这样谨小慎微。妻子本就该与丈夫是平等的,哪怕分工不同,我们的人格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东方不败心中甜蜜:“好。”
两人回到后院,因为时间还早,外面又落了雪,光线十分明亮,白离的眼睛都比从前看得更清楚些。
他心情很好,拉着东方不败,不让他进屋,来到假山边,伸手捏了一把雪,团成一团,朝着他丢了过去。
东方不败被砸了一脸,茫然站在原地,片刻后回过神,嗔怒道:“兰儿!”
白离笑着问:“打到你哪儿了?”
东方不败摸了摸脸,上面仍有冰凉的触感:“幸好今日去前面卸掉了妆容……”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兰儿看不到,他只说起过想做“妻子”,却从未告诉他,自己想成为真正的女人。
每次他化妆簪发,都是瞒着兰儿做的。
他在兰儿面前刻意拿捏嗓音,也常常带着胭脂水粉的香气,或者女子常用的香囊,甚至在屋里拿着棚子绣花,但是从来都没有明说过。
东方不败不敢确定白离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他在男女之事上太过懵懂,似乎很少与女子接触,对性别的界限认知非常模糊。
那股消散了许久的羞耻自卑,重新萦绕在东方不败的心头,他小心地看着白离的神色,有些慌乱地说:“我刚才是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白离说:“你怕什么?我又不曾拦着你。”
东方不败:“萧郎,你、你都知道?”
白离握住他的手:“我的眼睛虽然看不到,鼻子却很灵敏,耳力和触觉也都很好。”
东方不败低着头:“你不觉得我恶心?”
白离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东方不败:“什么?”
白离温和地说:“真正成功的人生,是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注)
东方不败细细品味着这句话。
他曾以为登上教主之位自己就赢了,但是在获得了权势后,只意气风发了很短的一段时日。
身为教主的确可以耍威风,让江湖中人畏惧拜服,但是还要处理数不尽的事务,与做副教主时没有什么分别。
他找到了其他的乐趣,喜欢打扮自己,模仿女子的模样和声音,将自己放在妻子的位置照顾白离,幻想着他们是对明媒正娶过的夫妻。
但是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依然是卑微的,羞耻的,觉得很难以启齿,只能悄悄藏在心中,又渴望着白离能发现。
听到白离的话,他恍惚中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挣脱过世俗的枷锁,一直困在他人的眼光中,哪怕已经位高权重,依然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对自己的评价。
东方不败被他这般温柔对待,本该觉得高兴,可是心中却酸涩委屈,眼眶也有些湿润,他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只要萧郎不嫌弃我,我这辈子便也值了。”
“说什么傻话。”白离向他走近。
他的个子要矮一些,微微抬起头,清楚看到他眼尾流出的泪珠,伸手覆盖他的手掌,取过那条手帕,轻轻给他擦拭。
“没想到兰儿在床笫之事上懵懂青涩,像个孩子似的,对人世的看法却如此成熟。”
白离把手帕丢回去:“自己擦吧,我不管了。”
东方不败抓住手帕,看着他扶着假山慢慢向前走,不由笑了笑。
白离拒绝了在上位,但是却答应做他的丈夫,东方不败最初觉得别扭极了,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他快步追过去,扶住白离的手臂:“天冷路滑,兰儿小心地上的雪。”
白离没有说话,任由他扶向前走。
东方不败说:“庭院中的梅花开得正好,红梅格外艳丽,与白雪极其相衬,我为兰儿折一枝,回去以白玉瓷瓶做装饰,放在屋子里,应该会很漂亮。兰儿喜欢梅花的香气吗?”
“我没有接触过梅花,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东方不败便运起轻功,轻松地折了一枝,他送到白离面前,“兰儿闻到了吗?”
白离看到模糊的红色在眼前摇晃,伸手抓住枝干,低头轻嗅,摸了摸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