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夫人,将军他真的不在营中。”看守的士兵拦住了从马车上下来的陆轻聍。
陆轻聍手上还提着食盒,里头装着自己亲手熬的补汤,闻言猛地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秦易。她在秦易脸上看到了同样的惊讶,不似作假。
秦易上前一步,“几位将军在吗?”
守门的士兵点了点头。
秦易转身朝陆轻聍道:“夫人,您在马车上等着,属下马上就出来。”
陆轻聍屈膝坐在马车里,双手环抱,下巴搁在膝头,脸上满是落寞。
马车晃晃悠悠前行。
袅袅坐在一旁,看着自家郡主,几次欲言又止。她轻叹了口气,将马车内的空间留给了陆轻聍,出去和秦易一起坐在外头。
秦易见她出来,眼神询问。
袅袅摇了摇头。她看了眼马车里头,轻声问道:“是公事吗?”
秦易刚刚进去后很快就从营中出来了。他只说将军有事需要外出几日,却没说明是公务。不过秦易身为迟景墨的副官,若是公务,他必然要跟在迟景墨左右。袅袅对结果心知肚明,却依然忍不住问道。
秦易沉默了片刻,轻轻“嗯”了声。
气氛僵硬,两人默默看着前路,再无对话。
……
将军府前竟然来了不速之客。
袅袅远远看着前头那熟悉的主仆二人时,脸色巨变,拉着身旁秦易的衣袖让他赶紧改道。
奈何马车还未掉头,那边眼尖的丫鬟已经提高了音量。
“小姐,郡主来了!”
前头的骏马拐了个弯,无奈地退回原路。
马车里,陆轻聍从膝上抬起头来,她隐约听到了外头有人在喊她,伸手掀开帘子,探出头去。
将军府正大门前停着一顶软轿。
连笙儿同丫鬟正站在门前遥遥望着这头。
陆轻聍本就因为见不到迟景墨发着小脾气,这会看到连笙儿主仆二人,嘴角下弯,心情更不好了。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连笙儿同顾衍定亲前,可还囔囔着非迟景墨不嫁呢。她这会可记起之前连笙儿递拜帖进府,一看到迟景墨那眼巴巴的样子。
“招蜂引蝶!”陆轻聍轻斥。
驾马的秦易闻言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袅袅,见袅袅毫无反应,便知这句嘟囔只有他听得见。他又看向前面似乎是斥责对象的连笙儿,连家小姐温柔娴静站在门前,嘴角带着怡然微笑,不愧是各家夫人们争相夸赞的才女。若不是暗卫跟着那扮作颜言的许言,顺藤摸瓜发现刺杀郡主的幕后主使便是连笙儿,他真不敢相信连笙儿会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甚至还能装作无事,在夫人受伤后送来看望的拜帖。从那之后,他对这连家小姐可是改观了。不过他这会竟不知道夫人骂的是这女人还是自家将军。
夫人受伤一事,最后将军只处理了那个医女以及那个身份不低的江湖人士。对这连家小姐倒是什么都没做。
马车在将军府前停了下来。
陆轻聍被袅袅扶着下了马车,她环顾一圈,没见到连笙儿身旁跟着小厮,倒是松了一口气。走近了,她才发现连笙儿身后的丫鬟身上竟然背着一架古琴。
“听闻郡主身子大好,小女子特来叨唠。不知郡主是否还记得之前听了笙儿琴声后说要与笙儿以琴会友?”
“我……”
“笙儿知道郡主一定还记得。所以今日特地带着琴上了门。”
陆轻聍自看到连笙儿后,脸色便不太好,她也不愿意在连笙儿面前伪装。在连笙儿说话后,她本想拒绝,没想到竟被连笙儿自说自话自顾同意了。她的脸色更黑,可惜连笙儿却装作看不到,一直跟着她走进了将军府。
几人一直走到陆轻聍之前接待对方的小院。
陆轻聍的脚步停了下来,不愿再走了。
连笙儿示意身后的可儿将琴放在桌上。
“郡主听过笙儿的琴。不知笙儿今日是否有幸能听到郡主的琴声?”
陆轻聍坐在一旁,身后秦易和袅袅站在两侧,她伸出手指似无意般看了眼自己染红不久的甲。
身后袅袅知道这是自家郡主不答应的表现,她配合着上前一步道:“郡主,您这指甲前两日才做,可别被这琴弦划坏了。”说着嫌弃地看了眼桌上那琴,“再说了,您可是非‘绕梁’不弹的……”
身后袅袅演得卖命,陆轻聍忍得辛苦,才没有当着连笙儿的面笑出声来。她眼神轻飘飘扫了一眼桌上的琴,出声“制止”了袅袅的后话。
“袅袅,连家小姐这琴虽然看着普通,却是前朝有名的‘红尘’。”
“郡主,这琴是不是前朝那个有名的妓子的,叫什么来着。”
“正是。”
“红尘”虽是名琴,但其常流转于烟花柳巷之人之手,即便被奉为名琴,达官贵人却不愿收藏,这才有机会落入连笙儿之手。
随着主仆二人的一唱一和,连笙儿嘴角的笑僵在脸上。若不是她今日收到飞鸽传书需要来将军府一趟,她这会已经起身找借口离开了。
连笙儿再抬头时,脸上已经再次挂上了假笑,“既是这般,那笙儿就献丑了。”修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