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咬着牙硬卷的结果,让他考进前一百,不如要了他的命。
老郭:“行不行?给个准话。”
沈司星心下一横:“好,我答应,谢谢老师。”
他果断答应顺竿往上爬,把老郭给整不会了,噎了半天才说:“联系方式我过会儿发给你。”
*
出去接单干活前,首先要改变形象。晏玦撒娇卖痴,连拉带拽,总算把沈司星哄进商场买几身新衣裳。
龙城新开的商场明亮干净,门外的步行街上蹲了一群街拍摄影师,快门咔嚓咔嚓震天响,来往客人衣香鬓影,搔首弄姿,潮到让人风湿。
沈司星没进商场大门,就脚趾抓地想逃跑。他穿着蓝白校服和小白鞋,浑身上下的打扮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
像一棵错误生长在青瓷花盆里的野草,跟这儿香氛缭绕的空气格格不入。
“我为什么非得买新衣服?()”
“?()”
晏玦藏在沈司星胸前,脑袋从薄薄的校服外套拉链后面钻出来,毛茸茸的羽毛蹭着锁骨,有点儿痒。
“你总不能穿着校服去!到时候人家穿着道袍、袈裟,你穿一中校服,就你这张脸,毛都没长齐,唧唧,别被误会成高一高二的未成年。”
沈司星默然,被说服了。他无视叽叽喳喳,让他去一楼几家奢侈品牌置办行头的晏玦,抬脚往负二层优衣库走。
一刻钟后,沈司星速战速决,拎着一袋折扣款出来,全是T恤、卫衣、牛仔裤等基础款。好在颜色都比较清爽浅淡,沈司星随便一搭,简单好看,满满的松弛质感,价格原地飙升几倍。
晏玦长叹一声:“没救了。”
*
周六的夜晚,某建设单位工作的小王守在区政府前的立交桥下,惴惴不安地四处张望。
龙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办公楼附近却幽静杳然。以这座尚未完工的立交桥为分界线,桥头那一端繁华喧嚣犹如不夜城,桥尾这一头,周边商户一片萧条,一家商场八点不到直接关门,沿街商户挂上旺铺招租的海报。
小王仰起头,上方的立交桥还没修建完毕,在半空中断开一截,钢筋直戳戳支楞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湿的水泥味。
还没修好啊?小王内心哀嚎,都十年了啊!
这座立交桥,官方文件上的名字叫通天桥,因为它比别的城市立交桥高一些,有纵横交错总共四层桥体,开车上去仿佛进入一个8D立体迷宫。
一开始的设计思路是出于分流车辆,提高通行效率等目的,但上面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先进的设计理念,几家知名设计院、建筑公司竞标出的大工程,能在区政府门口这一段短短不到三十米的路口,硬生生修了十年还没完工。
这在被誉为基建狂魔的国度,在以繁荣的房地产业、建筑业为傲的龙城,简直是奇耻大辱。
小王心想,十年啊,光是纪检都来了八回,啥也没查出来,上面的领导也是有苦说不出。
谁让立交桥修不下去的原因,远远超出了科学的范畴。
通天桥修建过程事故频发,尤其是小王站着的这段路。
第一年,翻了一辆水泥搅拌车,两个工人当场身亡,尸体在众目睽睽下被裹入水泥,后来却不翼而飞,怎么也找不见。
第二年,挖路的时候挖到个地缝,掉进去一个监理,等周围的人回过神去拉人,狭长的裂缝在尖叫声中合上了,地上只剩下一只完好无损的白色安全帽。
第三年……
事故有个共同点,都发生在阴气较重的日子,通常在太阳下山后,搞得工程施工时断断续续,民间议论纷纷,说是地下有厉鬼在抓交替。
上面懂得变通,一边抓造谣传谣别有用心搅动舆论的人,一边寻摸高人破煞,想
() 从风水玄学的角度解决问题,这在建筑行业屡见不鲜。
可惜,全国各地,乃至国外的天师都来看过,法事做过一轮又一轮,问题始终没能得到解决,十年过去已成顽疾,像龙城土地上的一块疤瘌眼。
小王裹紧不合身的西装,打了个哆嗦,炎炎夏夜,他居然感觉有些冷。
八点一刻,几辆私家车悠悠停进立交桥下还未完工的停车场。说是停车场,其实就是块空地,水泥浆子都没抹匀,路况十分磕碜。
这也就衬得那三辆车,两辆宾利,一辆丰田阿尔法的保姆车愈发气度不凡。
小王打起精神迎上去,宾利上下来几个黑衣人,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俯身侧耳到丰田阿尔法滑下的窗缝边低语几句,才拉开车门。
丰田保姆车走下一位高个青年,穿着深色便装,夜色朦胧看不清他的长相。
穿着唐装的老者在青年搀扶下缓缓下车,看到束手束脚的小王,露出长辈般慈和的笑容:“久等了。”
小王差点流下感动的眼泪:“孙天师,您来了,救星就来了!”
“哈哈,不用这样!”孙天师笑道,他眉毛疏淡,长得又白又长,一直垂到颧骨下方,颇具仙风道骨,容人气量,“来,这是我的小徒弟,老七。”
这时,小王才看清楚青年的长相,或者说,他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