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舟起身站到一旁,冯禄春走到空出的座位前,却没有立即坐下。
他站在过道处,摘下墨镜放在桌上,随后面向杨纪清,拱手致歉,“杨先生,之前是我眼拙,错把珍珠当鱼目,先在这给你道个歉。”
杨纪清看着冯禄春的双眼,一边想着这位老爷子原来不是瞎的,一边回了个拱手礼,问道:“冯老,我要是现在原谅你了,是不是就不跟我比了?”
冯禄春之前说的那些话,虽然语气不好,但并没有侮辱人的意思,杨纪清根本没放在心上,其实没有什么谅解不谅解的说法。问题是——他表示不在意后,冯禄春会不会就跟他比试了?冯禄春不跟他比试,那他蹭冯禄春热度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嘛!
冯禄春撩开衣摆坐下,“我说话一向算话。我说过你赢了我徒弟之后,我就与你切磋,自当不会食言。”
杨纪清顿时安心了,喜笑颜开道:“冯老不必向我道歉,那不是冯老你的错。主要是我太优秀,超出了常人的想象范围。”
冯禄春:“……”他承认杨纪清的卜算天赋超乎寻常,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欠打呢?
杨纪清满意地从冯禄春身上收回视线,转向围观的术士,想看看站出来找他们算命的人。但是,他转眸看去,却并没有看到主动站出来的人,而是都在盯着冯禄春看。
“嗯?怎么了?”冯禄春看着没有动静的围观术士,微微蹙眉。
“冯老,您眼睛能看见啊?”站在最前排的一位年轻术士,跟冯禄春对上视线后,干巴巴地代替大家问道。
杨纪清恍然——原来不是只有他不知道冯禄春不瞎啊!
“当然看得见。”冯禄春回道。
“那您怎么一直戴着墨镜?”另一个术士问道。
“我师父花粉过敏,这两天眼睛一直很红,所以才戴着墨镜的。”冯禄春没吭声,夏舟开口,自己替有些抹不开面子师父回答道。
众人伸着脖子,仔细去冯禄春的眼睛,发现他眼底确实还泛着不正常的血丝。
“我听说在算命上有天赋的人,会在鳏、寡、孤、独、残中缺一门,多数表现在身体的残疾上,我们还以为冯老的眼睛也是……”
“一个人的卜算天赋,跟他是否缺一门没有关系,这是江湖骗子的谣传。”冯禄春淡淡道,“是为了让找其算命的普通人,根据这缺一门的说法,将其认作高人。多数会表现在这方面,只是因为身体的残疾,普通人也能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是这样啊……”
“还有——如果一个算命的,身体有残疾,并不是因为他遭遇了不幸的意外,那多半是他仗着卜算的本事,干了缺德的事,遭遇了反噬。”杨纪清撑着脸在一旁补充道。
“你们还有人想算命吗?”冯禄春敲了敲桌子说道,“你们没人想算的话,我就跟杨先生出去找人了。”
“不不不,我要算的!”
“还有我!还有我!”
围观术士回过神来,纷纷响应。
这次比试方式稍稍做了调整,冯禄春和杨纪清将同时给一人卜算,算完后将各自的卜算结果写于纸上,再分辨输赢。
算完三人,冯禄春便放下笔,不再继续卜算。
“我输了。”冯禄春开口认输。
三次卜算,他给出的卜算结果,自认已经足够细致,却依旧不及杨纪清的答案。而且,他用的是自己擅长的八字算命,杨纪清的卜算方式却是由他人现场随机指定的。胜负显而易见,他输得心服口服。
“承让。”杨纪清客气道。
“我可没让你分毫。”冯禄春哼笑一声,戴上墨镜站起来,“要说相让,恐怕是杨先生让了冯某吧?”
杨纪清笑了笑没接话,冯禄春也没追问,抬手让徒弟扶着,走到一旁休息去了。
“你让他了?”任朝澜从墙边桌上取了一瓶矿泉水,打开了盖子,递给杨纪清。
“就让了一点。”杨纪清接过任朝澜递的水,凑近对方小声说道,“要尊老爱幼嘛!”
“尊老还是爱幼?”任朝澜问道。
“……就当是爱幼吧。”要算年纪,他要比冯禄春大几百岁。
杨纪清喝了一口水,视线落在附近扎堆的术士身上。
冯禄春起身离开后,围观的术士散了一半,剩下没散的一半,则还留在原地,兴致勃勃地讨论两人之前的切磋。
杨纪清摸了摸下巴,露出满意的表情。有那么多人讨论,那冯禄春的热度他算是成功蹭到了。这些人现在在会场里讨论,以后多半也会跟玄术圈其他友人说起这事,他扬名玄术圈的进程算是起步了。
“那个,杨先生你能帮我算一下吗?”一位年轻的女性走到面前,试探着问道,“我可以付费的。”
“能一起参加这个交流会也是有缘,我可以免费给你算。”杨纪清十分大方道。
“杨先生,能给我也算一下吗?”
“还有我。”
“那今天下午我就给大家免费算命,想算的可以排队。”杨纪清扬声道。反正他闲着没事,给这些术士算一下,也好巩固名声。
整个下午的自由交流活动,杨纪清都在给人算命。起初是受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