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乐跟门外这位任家家主曾经有过两面之缘。
当年任少泽也带着任家参与了杨家鬼村的善后,杨一乐在杨家鬼村第一次见到了这位任家家主。两年前他重回怨气平息的杨家鬼村,整理杨家人的遗物,在折返镇上时,又偶遇过一次任少泽。在那之后,他就再没见过任少泽了。
“杨一乐,两年不见,近来可好。”任少泽望着杨一乐,笑容温和又亲切。
“两年不见,我最近挺好的。”杨一乐挠着头回道。
“我来拜会那位任先生。”见杨一乐还直愣愣的站在门口没反应,任少泽抬手指了指屋内,问道,“他在吗?”
“哦!他在的。”杨一乐终于反应了过来。
刚一开门看到就任家家主站在他家门口,让他脑子懵了一下,以为对方是来找他,还寻思着任少泽找他能有什么事。
来找任朝澜的,那就合理了!之前任巧巧没能确定任朝澜的身份,任家自然是要安排后续动作的,毕竟任朝澜万一真是他们任家祖宗,那就是关乎整个家族的大事。只是没想到,任家家主会亲自登门。
杨一乐转身跟客厅的任朝澜转达了访客的身份和来意,得到应允后,才侧身让任少泽进门。
杨一乐租住的房子很小,走进玄关,就是一眼见底的小客厅。任少泽跟着杨一乐走进客厅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餐桌边的杨纪清和任朝澜,顿时被震在了原地。
站在餐桌边上的那两位,一位姿容华丽,闲散矜贵,一位端俊清雅,清冷淡漠,两人怎么看都是高门贵族的大人物,此刻却是身上围着超市购物赠送的廉价红围裙,手上捏着粉白的饺子皮,站在小小的客厅中包饺子。
不过,任少泽也只是被震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收敛了心神,不懂声色地将目光从杨纪清身上,转到任朝澜身上。
任朝澜今天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因为要包饺子,他将袖子挽了起来,手臂和手毫无遮挡地露在外面,任少泽的目光停留在任朝澜左手的拇指上。乳白色的象牙扳指,上面镶嵌着繁复的银色纹理。任少泽眯起双眼,视线在那银色的纹理上来回转了两圈,旋即摆出十二分的恭敬,朝着任朝澜深深揖了一礼。
“老祖宗,任家后人任少泽敬拜。”
“起来吧。”任朝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谢老祖宗。”任少泽收礼站直身体。
杨一乐站在任少泽身旁,看看任少泽,又看看任朝澜,最后忍不住好奇地问任少泽,“任家主,我都没给你介绍,你怎么知道那位是任先生的?”
任巧巧之前来见任朝澜,也没拍照片什么的,就算她回去给任少泽描述了任朝澜的长相,也很难精准地认出来吧?任朝澜身上也没胡子之类显著的特点,前两天还剪短了头发,而且还跟他祖宗爷爷站在一起,同样是外表出色的两人,怎么一句话没说上,就确定谁是谁了呢?
“因为老祖宗手上戴着那枚扳指。”任少泽看着任朝澜手上的那枚扳指说道。
杨一乐恍然地点了点头,他想起之前任巧巧来见任朝澜,虽然任朝澜动作极快地用袖子遮住了手上的扳指,但在遮住之前,好像是被任巧巧瞥到了一眼。
“那你又怎么确定任先生是你们任家老祖宗的?”杨一乐又问道。任巧巧那时问了好些问题,最后都没能确定任朝澜的身份。任少泽却是一句话没说,刚一照面,直接就认了祖宗。
“还是因为扳指。”任少泽说道。
还真被他祖宗爷爷说中了,任朝澜当时有意藏起来的扳指,真是任家认祖宗的决定性信物。但是,还是有一点说不通。
“就凭一个扳指,这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
之前任巧巧问了一堆的问题,就因为其中有几条跟家族史对不上,便没敢轻易下结论,可见任家人对认祖宗这件事有多严谨。怎么现在就凭一个扳指,就认定任朝澜是他们任家老祖宗了?这扳指可不是身上的胎记伤痕,它是一件身外之物,是可以被他人拿去戴的,任少泽就不怀疑那扳指原本并非任朝澜的东西吗?
“确切来说,凭的不是扳指,而是扳指上的银色纹理。那纹理其实并不是装饰用的,而是一种咒印。任家每任家主上位,都会选择一件配饰,亲自纹上与自己的八字命宫相合的咒印,作为家主特有的信物。”任少泽解释道,“每任家主的八字命宫不同,因此家主信物上的咒印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只有持有者才能够佩戴。旁人若只是拿在手里装在袋中,那影响不大,但若是擅自佩戴在身上,那必当遭遇咒印侵蚀。”
“也就是说,纹有这种咒印的配饰,佩戴者必然是持有者。而我们任家每任家主持有的咒印,就会记载在家谱中。来之前我特意调看了家谱,记下了老祖宗持有的那枚咒印。”其实他不仅是看了家谱,还带了好些可以用来确定任朝澜身份的法器灵物。不过眼下见了家主信物,就没必要用其他手段验证了,没有比家主信物更能叫他们任家人信服的证据了。
杨一乐的视线上移,落在任少泽束发的银色环扣上。
任少泽朝他微微一笑,“没错,这环扣是属于我的家主信物。”
杨一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