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着神色盯人的时候,却让人不自觉地内心慌乱。德妃忧愁地皱眉,“因梁美人的事,来寻贵妃娘娘商量。”
“不必了。”云水行了一礼,径直走向东梢间,掏出袖中钥匙打开一个木柜,从里面拿出一盒银子,又往外走去。
步儿忍不住指着她的背影,呵斥道:“云水,你胆敢对德妃娘娘不敬?”
云水停住脚步,回头平静地望向她们,燕语然拉住步儿的手,匆忙站起来走到云水身边,关怀地问:“你这么着急是去哪里?”她又往院里张望了一眼,“贵妃呢?她去哪里了?”
方才云水和林绿萼去了冷宫。
冷宫在皇宫的北边,偏僻又荒凉破败,四周古树参天,一些前朝受排挤的奴婢也居在北边的宫室里。
梁珍意被剥夺封号,贬为庶人,幽禁冷宫。梁氏才被送到冷宫,林绿萼就来了。但梁氏被押送了进去,贵妃却被几个侍卫拦着不让进。
侍卫面沉如水,用佩刀拦住她们。林绿萼瞪圆了双眼,不屑地吼道:“你们知不知道本宫是谁?敢拦着本宫,本宫命人打断你们的腿!”
领头的侍卫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臣等受皇后之名,在此看守冷宫。贵妃?你能求来皇上皇后的旨意,臣等立刻放行。你若不能求来旨意,即使杀了我们几个,也会有新的侍卫拦住你。”
林绿萼上前一步,“本宫家父可是林相,你们若敢为难本宫,全家都不会好过!”
侍卫“哐”地一声拔出佩刀,“娘娘再上前一步,私闯冷宫的罪名,不知能否担待。”
“好吧。”林绿萼退后一步,一下转了神色,乖巧地莞尔一笑,“你们冷宫守卫,月俸应很可怜吧。本宫若每月都给你们月俸十倍以上的赏银,能否让本宫得闲时,偶尔来冷宫看看梁氏呢?”
四个侍卫面面相觑,稍微犹豫了一下,领头的说:“若娘娘谨慎一些,不被他人发现,臣等也可以给娘娘行个方便。”
林绿萼看他们几个一脸正义的模样,本想用强权压迫,谁知用钱就可以摆平,一下就放心了,她掏出钥匙递给云水,“云水,你快回摘芳殿拿银子过来。”
月黑风高,冷宫偏僻,云水担忧地说:“奴婢不放心娘娘一人在此。奴婢可以背娘娘回去,再过来。”
“不用,今夜你也累了。”林绿萼关怀地拍了拍云水的肩膀,“你早去早回,不用担心,这四个侍卫大哥守着本宫呢,能出什么事。”
领头的说:“臣等是看守冷宫……”
林绿萼打断道:“本宫站在冷宫门口,你们不就顺便看守本宫了吗?”
云水还想再劝,却被林绿萼制止。他只好匆忙地赶回摘芳殿。
他走到殿门时,听到德妃说,“本宫与你相识三年,总不愿见你吃亏。”他又见温雪一转往日快乐的神色,低头沉思着什么,他心里升起一些不悦的猜忌情绪,德妃,她此时此刻在此地做什么?
如今他急着赶回冷宫,更不想理会德妃。
德妃见云水不搭理自己,柔了声音,焦急又哀求地问:“绿绿去哪里了?梁美人出事了,她是去凤栖宫求情了吗?云水,本宫很担心她们,你告诉本宫,好不好。”
云水漠然道:“皇上罚梁氏去冷宫,贵妃正在冷宫问梁氏,为什么她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奴婢很好奇,为什么梁氏敬爱的德妃娘娘竟浑然不知梁氏在做些什么。”
燕语然震惊地小退半步,眼眶通红,捂着嘴轻泣:“是本宫没有照顾好梁妹妹,云水责怪本宫,本宫难辞其咎,痛心疾首。”她又拦住云水,轻声问,“你拿着银钱,是去冷宫收买侍卫们吗?本宫也想出一点微薄的力。”
德妃取下头上发钗,手上玉环,又从步儿的袖袋里拿出一袋银子,把它们放在云水怀中的盒子里,她感激地对云水点头,哭泣的声音有些沙哑,“有劳你了。”
云水瞥了德妃一眼,他担心姐姐一人在冷宫外面有危险,快步离去了。
德妃扶着步儿走出摘芳殿,宫灯照着她纤瘦的身影颤颤巍巍,她轻声说:“皇上竟留了她一命吗?”哭泣的脸上浮起一点凉薄的笑意,“夜长梦多,她若想起了什么,告诉绿绿,总是不好。”说着,她看向步儿。
步儿点头:“奴婢知道了。”
云水赶到冷宫,看到姐姐在做什么之后,他担忧的心一下放松,低沉地笑了一下。
林绿萼在冷宫的门口席地而坐,和四个侍卫摇骰子赌大小,她面前放着一点散碎的银子,虽然还没有收买侍卫们,却已经赚了一点回来。“宋侍卫,不赌了吗?哪有孩子天天哭,哪有赌徒天天输,你不赌了的话,这两个月的月银本宫可就收下了。”“赵侍卫,你上把赢了,这把不趁着手气好多赌一点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云水扶额,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