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好言说,只是从玄云宗里离开了大半的修士,其中包括玄云宗的掌门尹暮尘,还有其他几位修为高深的长老。”杨老板如此说道,“孟家有许多修士去了玄云宗,我听坊间传言,似乎与荒蚀有关。”
“荒蚀不是被远雾真人镇压在缘断楼下了么。”杨老板如此说着,打了个寒战,“若是缘断楼那里出事,我担心这修仙界又要起混乱了,而且,究竟是什么事导致了玄云宗内部的分裂,我总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
沈容玉听着这消息,敛眸沉思,并没有马上回答杨老板,他知道,玄云宗之变恐怕与他或者是季青琢有关。
那孟遥岚总是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最初他根本就没在意过这个刚入玄云宗的新弟子,后来因为江千客的关系,他注意过孟遥岚几次,他知道,是在孟遥岚来到玄云宗之后,江千客才变得如此奇怪的。
他记得江千客,在玄云宗里,他想要先杀了他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当年围攻缘断楼的修士已经所剩无几,大部分在之前就已经被他杀死,用他手上那把葬雪剑,不过,还有一些漏网之鱼留在玄云宗与孟家。
江千客是其中较为显眼的一位修士,那时他只是金丹修士,看着他身前站着的远雾真人,眸中满是倾慕与向往。
他当时是如此单纯的一位少年,但有些特质纯粹,却惹人厌恶,沈容玉清楚地记得,是江千客一拂手,将他母亲的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拂落深渊——只因为她身上的污血即将溅到孟远雾的身上。
沈容玉的思绪拉回,他终于反应过来孟遥岚像谁了,她像孟远雾,除了模样不同之外,她们的性格几乎一模一样。
他以为他已经将孟远雾杀了,但尹暮尘说代表她状态的信物还亮着,所以,她还未死去。
曾经的正道魁首,几乎相当于是修仙界正道修士的王了。
沈容玉喉间发出一抹干涩的笑声,他道了声:“好。”
季青琢也在安静听着,她不傻,自然而已猜出了玄云宗之变与他们有关,更准确来说,与她自己有关,因为孟家的目标一直是她。
她真的……对孟遥岚没有丝毫印象,但她确实失去过一大段记忆,所以季青琢有些不安。
季青琢的指尖抖着,沈容玉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沉声说道:“好了,琢琢,我们回去吧。”
沈容玉牵着她往他们的小洞府走去,他的力量刚恢复至出窍期,还远远不足以与玄云宗抗衡——即便是出走了大半修士的玄云宗。
他不否认玄云宗里也有善良的修士,但他早已过了会同情他人的时候了,他本就是疯狂邪恶的。
但此时,季青琢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她轻声说道:“看来她没有给我们成长的时间。”
她还没到金丹,伞伞这个法宝用起来也不得心应手,因为对于修士来说,金丹期算得上是一个分水岭,只有到了金丹之上,才有了驭使法宝、使用法术、操控阵法的基础。
而且她自己也知道沈容玉的修为如何,在雪都城外,他们之所以能接连打败渡劫期修为的孟连与黑影,完全是因为这一人一魔都受了重伤,并且轻敌。
季青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说了一句很无奈的话:“所以,我们做错了什么呢?”
沈容玉的回答出乎季青琢的意料,因为他一向会哄着季青琢,给予她自信的力量,但这一次,他的话冰冷无情:“琢琢,有的时候,只要诞生了,存在了,便是错误。”
早知这世间是刀山火海,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踏足就好了。
但是,季青琢思考了很久很久,才对他说道:“但是,存在或许只对一个人有意义,就足够了。”
人世浮沉,一艘残破的舟,能渡得上来一人,便是功德无量了。
沈容玉的吐出的气息悠长,他总是时常会升起这样极端的想法,他不是好人,但是……
“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开着的花,亮着的天光,活的水,鲜活的气息。”季青琢的语气轻柔。
她是一个很柔软善良的人,不忍心伤害身边所有的一切,包容到几近愚蠢的程度。
这样的人,独自一人生活,很容易收到伤害,但是,她身边有沈容玉。
很奇妙的一个组合,却又如此和谐。
在洞府里的小舟前,季青琢踮起脚来,抱了一下沈容玉。
而与他们推测的一样,孟遥岚带着孟家人回到了玄云宗,她察觉到尹暮尘对她的不满,而她想匡扶正道、斩妖除魔,并不需要尹暮尘的支持,这云泽域有她的许多信徒。
“你说季青琢可能是荒蚀,孟姑娘,我请你理智一点,荒蚀已经被你们孟家的家主孟远雾封印在缘断楼之下了。”尹暮尘凝眸看着孟遥岚说道。
“我自然会拿出证据。”孟遥岚双手负于身后,转过身去,这姿态与孟远雾一模一样。
她不愿说出自己真实身份,将一切和盘托出的事情很简单,因为她当初与逃脱的荒蚀相斗之后,两败俱伤,而荒蚀以为她死了,她的一抹残魂却回到生养她的孟家。
那时,孟家有一位女婴即将诞生,因其父母崇拜孟远雾的事迹,所以以类似的名字为自己即将诞生的孩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