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麦正和李家骏说的兴起,被林爷爷这一打岔,先是显得有些茫然,等听明白林爷爷的问题之后,立刻转头去看林肯,却见他摊着手一脸莫可奈何的样子。
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也算有些默契了,黎小麦一看就知道他的意思是:我真的尽力了,但你没给我机会阻拦你。
黎小麦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脸上的笑意有些发僵——都说人不能太得意忘形,她到底在和一个小孩子说些什么啊!
李安妮见黎小麦这样,就知道她醒过神来了,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笑着问林爷爷:“林爷爷,您说的是我大伯吗?我还没见过这位大伯呢,他长得和我爸像不像?”
因为做了尴尬的事,几次家族聚会中李安妮都把自己当成一株盆栽,尽量装聋作哑,如今林肯和黎小麦的事情过了明路,她这个“过错方”的过错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果不其然,林爷爷对她的态度和出事之前一样和蔼,笑着回答她“你大伯长得像他母亲,你爸爸不像他,小麦这丫头倒是和他挺像的,也像她奶奶,别的我看看,家骏如果摘了眼镜,倒是有几份神似,到底是血缘至亲。”
李安妮点点头:“难怪了,别人都说我和家骏长得不像,我看这俩人不仅聊得来,连长相也有几分相似,看来是大伯那里的缘故。”
李安妮这一打岔,话题便歪到长相和血缘的关系上,林爷爷是写网文的人,思维发散之广那是专业的,被李安妮带着开始讲林肯的几个表兄弟别说和林肯不像了,连中国人都不怎么像了,因为他们都是混血儿。
陈家姐妹四人除了大姐找了林晟,老四未婚,老二老三都找了当地的白人结婚,生下来的几个孩子自然都不是纯种中国人了。
黎小麦不知道李安妮是有意帮她解围还是碰巧有话要说,但林爷爷被她缠着讲话,似乎忘了刚才那个尴尬的问题,这正是黎小麦所乐意看到的。
然而话题虽然被隔过去,两人的关系却已经彻底暴露了,恐怕除了李家骏小朋友,所有人对他们两个之间那点事儿都明镜一样了......
大家彼此打完招呼,准备吃饭的混乱当口,黎小麦终于揪住林肯,一阵挤眉弄眼甚至捶胸顿足的懊恼之后,又忍不住下手掐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不,阻,止,我!”
林肯先是被她掐得丝丝抽气呼疼,但看他表情听他声音,又觉得他那疼中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爽和贱,最后变成一脸无辜和无奈:“我哪敢,我以为你要宣示主权,证明我已经被你夺走了清白。”
黎小麦憋气,神特么宣示主权!
这屋里除了他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她向谁宣示主权,李安妮吗?
刚刚想到这个名字,转头就看到李安妮惊恐的脸:“这个真不用,我对林......姐夫没有任何想法!”
她跟弟弟李家骏可不一样,并不是林肯的迷弟,因为年龄相近,她和一帮小伙伴们都是在林少爷的光环下瑟瑟发抖地,夹缝中野蛮生长出来的陪衬品。
和一帮学渣或者不太学渣的发小们,背后谈到林肯的时候向来是用“那只牲口”或者“隔壁那个变态”来代替,只有在长辈们面前才会叫声“林哥”。
这次无意中发现了重大秘密,以至于没能像平时一样躲到林肯的方圆五米之外,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张口就给林肯改了称呼。
然后李安妮就发现她对“变态林肯”这个人设的心理阴影,大概有那么一丝治愈的可能了。
因为那人居然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眼神不再是神祗俯视蝼蚁般的高高在上,也不是看智障一般的冷嘲热讽,而是类似于爷爷和爸爸在她偶尔考试成绩还不错时看她的眼神,欣慰里面透着那么一丝嘉许,煞是......慈爱!
李安妮几乎要哭出来:那么一个强大到变态的存在,和他当自己人,比当敌人可是特么的爽太多了啊!
李安妮自觉体重都轻了好几斤的样子,一定是童年阴影被治愈之后,压力减小了的缘故。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李安妮毫不淑女地抹了把脸,暗自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夸完自己之后便又再接再厉,直接笑靥如花地对黎小麦道:“小麦姐,明天有个珠宝展销拍卖会,你有没有兴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突然接受到来自李安妮的热情,让黎小麦有些诧异,不过鉴于她刚刚替自己解围,此刻笑意也显得很真诚,黎小麦也如实地回答道:“这方面我不大懂啊,好玩吗?”
问完,却忍不住转头去看林肯,这段时间两人天天黏在一起,几乎没有单独行动的时候,黎小麦在做出安排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想到他。
想也知道这什么珠宝展肯定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看车展林少爷没准儿还能赏光。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林肯竟然点了点头:“可以啊,你要有兴趣,明天我开车带你们去。”
这下不止是黎小麦,李安妮也惊呆了!
卧槽,让林少爷给她当司机,鞍前马后伺候她们看展览,这是李安妮在最压抑的青春期做的最狂野的复仇之梦,也没有梦到过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