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冤枉得很,杨家碧波府出身前朝牧边大将,骨子里热血无畏,固千军万马在前,也当无惧。
先前实在太上观威名太盛,乍然遇之,思潮起伏,心绪不定,才让白玉辰觑了空子,迅速击溃三人联手。
顾秀道,“不管怎生因由,总之他以一击三,我等大败亏输却是不争之实。再多理由,也难扳回。何况欧阳老弟丢了一臂。也不知叶姑娘治疗得如何,倘若事由不逮,欧阳老弟怕是很难再上人榜了。”
又对金钟道:“金兄眼光犀利,看人极准,事情发展果如金兄所料。不知这人是谁,看他貌相极嫩,年岁断然不大,如此年青已可击败太上观仅次苏轻皇的白玉辰。他日若不夭折,必是前途无量,不可估摸。”
他装作不认识高洋,索性一装到底。心里又想,那日铲除长乐帮,就觉此人无论气概和家世与自己二妹当真天作地合。
今日又轻易击败太上观核心弟子,回去后定要与父亲说起这桩事。万一让别家抢先,不说宁儿难受,就是父亲知道也会怪责本公子。
金钟道,“此人是谁,我若说出来,你们必也知晓。他是冀州虎击军大帅,当朝神力侯高怀德第三子,名唤高洋。其姐高婉梓在仙霞谷修炼,当日也是丹阳道友追求其姐不成,才引发一些矛盾。”
他见高洋神威赫赫,倘若杨衍霖与顾秀以为与高洋产生矛盾的是自己,日后未必不会因而疏远自己。索性借此说了开来。
杨衍霖闻言朝远处的、丹阳子乜了一眼:“这人轻浮佻薄,贪生畏死,不足论大事,日后少与之往来。”
顾秀点点头,朝门外看去:“神力侯虽有帝国九曜之称,如果没有大宗师境,以高洋现在头角峥嵘,难保其安然。”
杨衍霖道:“莫非会有哪宗哪派巨擘大能出手害他?”
顾秀嘿然冷笑:“你道以往人榜强者皆能无恙升上地榜吗?只须不是大派大宗,身后又无巨擘大能依靠,纵然天资超凡,卓尔不群,也会因这或哪缘故,突然失踪。唉……这便是大宗大派可以盛兴数万年最大原因。也是咱们这些顶级世家能够存之于世秘密。”
杨衍霖道:“渤海高氏传承炎帝,也为顶级世阀,高洋外婆又为当今太后闫芷蓉。她可是世间为数不多大宗师之一。这般底蕴若再保不住高洋,世间谁敢辛苦修炼,奋力上游?”
顾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顶级世阀又如何?大宗师又如何?但须不是站在山峰之巅,早晚必被石头砸中。不必多说且拭目以待。”
他怕周边人生出心思,当即危言耸听起来。尽管略有夸张,话里话外又不无歪理。
三人说话这段时辰,白玉辰见高洋非但不报自己姓名,还要抓自己进六扇门。
不由忿怒交迸。
他道:“我是太上观弟子,漫说六扇门,就是姬桢与闫芷蓉来了,也决计不敢抓我。你一个小小银章捕头是不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犯此大不韪之事?”
高洋才不管他威胁:“大乾早有律令,人榜挑战这段时日,任何人不得在乾京斗殴起衅。而今你肆意伤残他人,还恃武拒捕。难不成太上观出身就比世人高级一点?超凡一些?”
白玉辰道:“莫要以为你掰断无垢剑,就能稳操胜券。须知我刚使得是自创剑法,未臻圆满。被你觑了空暇。倘若我使太上观别的绝学,哼哼,谁赢谁输,尚未可知。”
高洋道:“无须废话,咱们再斗一场。你赢了,径自离去。若输了,与我六扇门一行。”
“好!”
话音落下,白玉辰未及出手。却见淘宝轩楼上纵身跃下六人。每个人都是黑衣蒙面,手执雪亮长刀。跟着所在街道两旁屋顶上,倏然出现两排劲弩手,黑衣蒙面,足有三十余人。
这些人来势汹汹,一看便知针对高洋。
六个黑衣人悉是先天强者,且对白玉辰视若无睹,两旁劲弩均指向高洋一人。
事发仓促,大伙懵然。
不过白玉辰原就要出手。有人围攻高洋,竟是毫无风度一同参与进去。
眼看劲弩齐飞,袍袖一挥,大牵星术陡然使出。
这门武学既有反弹力道,牵引力道,也有加速之力。练至圆满甚至可以领悟空间与力量法则。
百十余枝弩箭受大牵星术加力牵引。速度蓦增,力道倍加。
几如电掣雷轰,瞬间即至。
骤遇围袭,心情本糟,白玉辰火里添油,高洋怒不可遏。
实在是攻击过密过猛且速度极快,除非他猝生三头六臂,否则决难抵挡。
双足倏动,雷霆乍响,身影飘忽间,退开数丈。
连退带说:“白玉辰,原本叶姑娘说士不群与欧阳震尚可挽救,高某还道斩立决之刑,判得过重。此刻一见,当真适合得很。”
白玉辰也喊道:“有本事就来,我太上观白玉辰焉会怕你?”
高洋哼了一声。这些黑衣蒙面人,他能感觉到与当日被释然释远抓住的长乐帮逃逸之人,气息殊途同归。
“大烂陀寺,太上观……”他缓缓说着,单手托天,徐徐往上。与此同时,空中黑云,奔如疾马,气息混沌难分。
待他手掌升至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