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木兮的身世……你查到了吗?”霍照问着在一旁打坐的归清,“护国公主归来的噱头,还是没有更好的方法让众人虎躯一震的效果。”
归清微微睁开双眸,秀雅的面庞因为苍白添了几分柔弱,“当年赵夫人是在回京途中正逢起义军造反叛变,赵家全都是女眷,只好借住在樟鸣山的一处庵庙,当晚赵夫人早产生下一女。”
“偏就那么巧,在赵夫人生下女儿之后,有一个和尚途径庵庙,给她的长女问卜批密,以命格相克断言赵木兮的八字,并劝赵夫人将那个孩子送离身边,方能保一家大小。”
霍照皱眉,“未免太巧合了。”
“是很巧合,更巧合的是,当晚在樟鸣山出生的不止是赵木兮,还有另外一个女婴。”归清平静地说,“但那个女婴没活下来,因为是受惊早产,生下来连声音都没有就没了,葬在樟鸣山的枯井旁边。”
“?”霍照震惊地看向归清。
归清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当时庵庙中还有谁?”霍照问道。
归清说,“一个月后,老国公爷平叛之后,将赵家女眷接回京都城,赵岫山重回庵庙,将另外一个女子送走。”
赵岫山就是赵国公。
“你能不能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听得我都快急死了。”霍照没好气地说。
归清掩嘴轻咳起来,咳得苍白的脸都红了。
霍照无奈地摆手,“行行行,你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
“贫僧只能查到这些,之后的事,你去查吧,你要是查不了,就让凤息止去查。”归清说,佛门中的事,他想知道的还是比较容易的。
“你喝口水吧。”霍照在心中叹息,“赵木兮一会儿要来护国寺,多半是来找我们,我们……是要跟她说实话,还是要隐瞒,假装不知道她是阿木。”
归清静静地瞥他一眼,“你要是能隐瞒一辈子,那你当不知道她是谁,不然,你看着办。”
“……”霍照想象隐瞒盛乔木的最终结果,他打了个寒颤,“算了,惹不起。”
“归清,你猜赵木兮到底是谁的女儿?”霍照给归清倒了一杯水,他对那个被赵岫山送走的女子很好奇。
现在他几乎能确定,赵夫人生下来的女儿多半是早产死了,那养着的这个,生母是谁?父亲是不是赵岫山?为何那么巧都在樟鸣山?
“她跟阿木长得那么像,或许是皇室血脉。”这是归清的猜测,赵木兮和盛乔木一样,其实都是皇室血脉,不然不会长得如此相似。
“如果真是这样,赵木兮就更有资格号召旧人了。”霍照道。
归清疲惫地闭上眼睛,“阿木快来了,你出去等她吧。”
“你先休息,要是让阿木见到你这个样子,肯定要起疑心的。”霍照对归清说,转身走出静室。
还没走到山门处,果然就看到赵木兮和白殷骑着马慢慢走来。
“赵大小姐好兴致,骑马上山惬意吧。”霍照含笑看着骑马走来的少女,红色衣裙飘袂,飒爽又恣意,有几分当年挂帅出征的潇洒。
“霍老板。”赵木兮一跃而下,将马交给白殷,“你不去做生意,难不成也要遁入空门,天天到护国寺听归清大师念经?”
“……”霍照呵呵一笑,“我对空门没兴趣。”
赵木兮负手走在前面,“霍老板,我的那些药材可卖得好?”
“哄抢而空,真正的天材地宝,不知赵大小姐何时还有药材可供给?”霍照说。
“要比上次加两成的价格。”赵木兮伸出两个手指,“好的天材地宝,要栽种不容易。”
霍照给的价格已经是市场上的数倍了,这个赵木兮,跟以前一样难缠。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静室,赵木兮脚步顿了顿,她上次来这里,还是来找静慧方丈的。
“归清以前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这么久的。”赵木兮突然说道,“霍老板在京都城的时间也不短了。”
霍照上前去打开门,一边解释,“有要紧的事,走不开身。”
归清双手捧着茶杯正在品茗,看到赵木兮两人进来,他慢悠悠地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赵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赵木兮大大方方地坐到他的对面,盯着他的面庞看了一会儿,秀眉微蹙,“你的气色不太好,不像是睡不好,把手给我。”
“!”归清在心里叹口气,亏他刚刚已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气色红润一些了,还是被她一眼看出来,他只好伸出手,“这两年不怎么练功,身子有些虚弱了。”
赵木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给他把脉,脸色越来越差。
“你破色戒了?”赵木兮皱眉问。
“没有!”归清立刻叫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肉戒都破了,破色戒也没什么奇怪的。”赵木兮哼了一声,换了一只手继续把脉。
归清气得涨红脸,他是怎么破的肉戒,她心里还没点数吗?
“身子怎么虚成这样?”赵木兮实在不明白,归清是转世灵童,就算他没有练武强身,身体都要比一般人更健康的,可这脉象很不对劲,他的身体力量仿佛被掏空了,虚弱得像一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