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域的确是不相信,其实当初他拿着令牌去找太后,那令牌并不是在土匪身上找到的,只是一块与岑家令牌相似的玉佩而已,但已经足以让太后露出马脚了。
“他们敢在官道拦劫你,就不怕查下去,即使交给大理寺,再查下去也都是一样的。”楚不域沉默了片刻,还是跟赵木兮解释了一句。
那日看到她的武功,他发现对于这个在天水养大的赵大小姐,他的确是看不透也不了解的。
只怕连赵国公都没有真正知道自己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样的。
“也算是杀了几个人震慑一下。”赵木兮淡淡地说,早知道连那个头领也杀了。
楚不域望着在扑蝶的元元,他今日更有一种看不清赵木兮真面目的感觉,好像现在的她是戴着面具的,她本性并非如此。
“你经常杀人吗?”楚不域问道。
第一次杀人,表现不会像她如此冷静,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在战场上,当时他都一整晚睡不着。
后来敌人越杀越多,他才渐渐习惯双手的鲜血。
那赵木兮呢?她并不需要在战场杀人,她只是一个国公府养尊处优的嫡女。
赵木兮就知道楚不域早晚会怀疑她的,“天水并没有皇上所知道的那么安全,那边靠近西北,两国边境,常有流寇肆虐,想要保护自己,就得杀人。”
楚不域眼底闪过诧异,“国公府居然需要你一个姑娘家杀人才能自保?”
“皇上不必试探,是臣女不顾下人劝阻,独自去荒原采摘药材,有时候会遇到流寇,杀几次就习惯了。”赵木兮道。
“看你的武功和杀人的狠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过战场。”楚不域看似不经意地提起,其实还是在试探她。
赵木兮轻笑,“若是我有上战场的机会,自然不会比其他人更差。”
“你还想上战场?”楚不域惊讶,他将赵木兮打量一眼,“你知道战场吗?”
“保家卫国,护佑国民,难道只有男子做得到?”赵木兮反问,“我为何就不能知道战场?”
“自古以来,男女自有分工,男子在外保家卫国撑起一片天空,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为夫家绵延子嗣,赵家没有教你一个世家女子该遵守的规矩吗?”楚不域皱眉,他这么说的时候,脑海里却浮现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红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女子。
赵木兮差点想骂出口,才当了几年皇帝,便忘记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女士兵们了吗?她们不想安安稳稳在家里相夫教子吗?可边境的男人都被敌国杀了,剩下一群只有满腔愤怒仇恨的女子,她们为了自保,全都投靠到军营。
是她花了一年时间,才将那些女兵训练出来,并带她们走上战场,保卫一方安宁。
结果楚不域如今说的是什么屁话。
“曾经挂帅出征的护国公主,还有护国公主麾下一万女子精兵,她们都回家相夫教子了吗?”赵木兮压着心口直冒的火气。
楚不域神色一冷,眼神锐利地盯着赵木兮。
赵木兮抬眸回看他,“护国公主是想相夫教子的,她又是什么下场!”
“放肆!”楚不域怒喝。
惊得站在不远处的九芯和白芷都跪下来,心里替赵木兮紧张起来。
皇上根本不知道赵木兮就是盛乔木,惹怒了他,他真的有可能会杀了赵木兮的。
“皇上既然要问臣女,却又不让臣女说实话。”赵木兮低下头,承受着楚不域笼罩下来的怒火。
“你也配提到她!”楚不域眼神阴鸷,“你也配和她相比!”
赵木兮嘴角微勾,声音冷静平淡,“臣女不敢,只是听皇上如此看轻女子,心下不服罢了。”
“不要以为元元喜欢你,朕就不敢杀了你。”楚不域低声警告着,“你别妄想利用元元,朕让你留在元元身边,是看你还有一点用处,若是……”
“若非为了公主殿下,臣女如今也不会在这里。”赵木兮说,她稀罕进宫吗?稀罕见到他吗?
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与他不要再相见了。
“滚!”楚不域脑仁突突疼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头疼病又要犯了。
赵木兮回头看了还一无所知的元元一眼,“既然皇上定了土匪的罪,臣女便信了,但再有下次,臣女就要用自己的方法回敬他们了。”
楚不域冷笑,觉得赵木兮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凭她也想对付岑家这颗参天大树。
“臣女告退。”赵木兮见楚不域的神色越来越克制忍耐,知道他是蛊毒的头疼又犯了,她假装没看出来。
疼死他算了!
高福忙过来,“皇上,要不要先回养心殿。”
就算回养心殿吃药,也已经止不住他的头疼了,药吃多了,对药物有了依赖性,时间久也没用的。
“回来!”楚不域知道赵木兮有办法让他制住头疼。
赵木兮从容不怕地继续走着,听不到听不到!谁管他去死。
楚不域被气笑了,她还真敢。
“赵木兮,滚回来。”楚不域沉声地喝道。
“……”指名道姓了,再不回去,他有把柄惩罚她。
赵木兮回过头,“不知皇上还有何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