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奕深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开口,方永新一个踏步上前,将他挡在身后。
“这个点没有银行开门,你先放了管阿姨,等天一亮,我就去取钱给你。”
浑浊的眼眯起,毫不客气地质问:“你又是什么玩意儿?”
“我叫方永新,是管奕深的……朋友。”
波澜不惊的回复,换来他一声哼笑,旋即不屑地嘲讽。
“朋友?我是上了年纪,但脑子可没糊涂,什么朋友二话不说帮他给钱?”
说罢枪口一转,调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娟。
“这女人都告诉我了,贱人的医疗费全是你出的,她打电话也是打给你,你和这不孝子,关系匪浅吧?”
方永新眸色微沉,正欲回答,却被管奕深提前呛了回去。
“我和他什么关系关你鬼事?为了钱命都不要了,警方现在布下天罗地网抓你,还敢回菀城?”
答复他的是一声冷嗤。
“那帮警察都是废物,我虚晃几枪,他们就以为我要逃到缅甸,眼巴巴跑去边境,不然,我现在又怎么能好端端站在这儿呢?”
祁梁哲抬起下巴,笑得阴毒不已。
“我冒着性命危险走私白|粉,赚的钱还不够赌的,你随随便便认个假爹就是京城首富,多亏老天让我看到报纸,不然,我还不知道你这不孝子做出这种天打雷劈的事!”
“听说那邱翰林身家几百亿,占了这么大便宜,不分给你老子一半,拿着都烫手吧。”
管奕深脸色铁青,被这厚颜无耻的言论刺激得呼吸都不平。
正在这时,小娟猛然跪起身子。
顶着青一片紫一片的脸,涕泗横流地痛哭道:“方先生,管先生,你们替我求求情,让这位大哥放我走吧。”
“我已经什么都听他的了,带他来医院,支走李姐,还把你们都叫过来,我只是个打工的,为了赚钱才接这个活儿,真不想掺和进你们的是是非非啊!”
“大哥,你让我出去吧,我什么都没听到,也绝对不会报警,你知道我家地址,要是我食言了,随时来报复我都行,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管奕深面露不忍:“你想要钱而已,别牵连无辜的人,我和方永新都留在这里,放她走吧。”
祁梁哲阴沉着脸思索了会儿,听见小娟哭得实在烦人,终于挥挥手,示意她快滚。
她感恩戴德地道谢,几乎是连滚带爬,拉开门迅速跑远。
方永新用余光瞥了眼跌跌撞撞离开的身形,睫毛半垂,掩住眸底真正的色泽。
“等等,我知道你是谁了!”祁梁哲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鹰隼般的视线紧盯着方永新,嘴角挑起。
一句话,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姓王的出卖我,你以为我会这么轻飘飘地算了?”
“我早就找上门过,他告诉我,是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人救了这不孝子,还翻出他猥|亵未成年的证据,以此要挟,逼问出我走私的线。”
“我当时就想不通,你和贱人都沦落到那个地步,哪儿来那么有本事的靠山……”
说到这儿,邪|淫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笑容越发恶心:“原来,是卖屁股换来的好处啊。”
管奕深重重“呸”了一声,张口驳斥:“你心脏眼脏,看什么都是脏的!我们是正经恋爱关系,要不是那天他及时来救我,我才真被你这个畜生给卖了!”
这一句,倒真让祁梁哲短暂地愣了一瞬。
神情变得诡异,看了看管奕深,转而将视线钉往他身边异常沉默的男人。
几秒后,突然扬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懂了,懂了!”
眼睛微微眯起,内里的不屑昭彰分明:“蠢东西,智商果然遗传了这死婆娘,一点也不像你亲爹我。”
枪头戳了戳昏迷中的管沛恩,极尽讥讽之能事。
“你们两个贱人,为了躲我,抛下深城的一切,来这里苟且偷生,目的也达到了,整整四年,都查无此人。”
“本来躲得好好的,我也快放弃了,你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你的工作地址和手机号码,就全部曝光了吗?”
他阴笑着,刻意放缓语速,眼中恶意实在过于明显,让人根本没法忽略。
管奕深登时握紧拳头,心跳“砰砰”如临耳畔。
告诉自己不要听这人渣废话,然而大脑却控制不住,飞快掠过无数负面猜想。
似乎连日来蠢蠢欲动的怀疑终于要突破关防,嗓音发干,脱口而出的声音,几乎都不像自己。
“你想说什么?”
祁梁哲冷笑不已,全然施恩般的语气:“实话告诉你吧,是因为有一天,我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了你所有信息,我好奇,就打过去试试,结果怎么着,竟然是真的!”
“我一直在想,这个帮我的神秘人到底是谁,他做这些,又图什么。”
“现在看你一副真爱大过天的样子,可算懂了!”
“你说,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前脚有人故意把你的信息泄露给我,后脚就有人及时上门救人,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幼稚得和小姑娘似的,一点儿怀疑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