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戛然而止。
Joe惊讶看着江昭意,发现她贝齿紧咬下唇,因为过力,唇色泛着苍白的冷。
“Eloise,你不舒服吗?”Joe关心地问。
江昭意摁熄屏幕,快速调节情绪,“昨晚没休息好,有些累了。”
“要不要去放松下?”Joe提议。
江昭意点头,一个酒吧名字脱口而出:“去Day Off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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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酒吧地址所在的菩提树大街就在御林广场旁,江昭意和Joe索性步行过去。
Day Off的老板是Joe男友,来前打了招呼,对方为他们留了一个离舞台很近的位置。
才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外国帅哥手拿着两杯酒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江昭意:“要一起喝一杯吗?”
江昭意以酒精过敏为由,冷淡地拒绝了男人的搭讪。
Joe打量着江昭意,因为酒吧里温度适宜,她脱下大衣,贴身一字领毛衣,身材姣好,一对锁骨弯如月牙,长发用白色缎面丝巾扎在脑后,温婉气质中透着一丝清冷的疏离。
和这声色场合格格不入。
等搭讪男人失望离开,Joe看着江昭意问:“Eloise,我和你认识也快六年了,见过被你拒绝的男生能从南欧排到北美,所以你喜欢什么样的?”
江昭意眼睫轻颤,脑海闪过裴延那张放荡不羁的脸,她敛起思绪,浅笑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们点的酒很快上桌,Joe给江昭意倒了一杯,半开玩笑的语气:“听我男友说,他们乐队来了个临时主唱,是个中国帅哥,你要是喜欢,我待会帮你要联系方式。”
主唱。
中国帅哥。
这两个词和裴延毫无联系,江昭意依然不可避免地想到他。
江昭意拒绝Joe好意,Joe还想劝她两句,男友打来电话叫她去后面喝酒。
挂断电话,Joe语带歉意和江昭意告别,在酒保带领下去找男友了。
江昭意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喝酒,一时忍不住问自己,明知遇见他的可能性为零,为什么非要来这?
大概是疯了吧。
刺眼的镭射灯光拖着长长的尾巴来回扫动,爵士乐舞曲激昂,舞池内男女摇晃身体,尖叫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江昭意被吵得耳膜作疼,和酒保打了留下位置的招呼后,穿上大衣,去了外面露台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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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地处东德,气候常年偏低,饶是已立春,夜里温度也趋近零摄氏度。
江昭意推开露台的门,倚墙而站,手指探进大衣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烟盒是亮黄塑料长方体,正面拓印的“沉香”二字飘逸又洒脱。
打开烟盒,里面只剩最后一根,江昭意拿出烟含住,把烟盒丢进垃圾桶,低头正要点燃,余光不经意一瞥,视线顿住,指尖火星被风吹灭。
露台另一侧门被推开,一男一女走了出来,光从门缝泻出,勾勒出男人颀长身形,他身后女孩金发红唇,很是漂亮。
中间被一盆半米高的绿植隔断,江昭意视线变得狭窄,清楚看见对面发生的一切。
裴延穿了件黑色大衣,背靠护栏而站,一只手悬在半空,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只黑色金属打火机,唇上衔着一根未点燃的烟,微低头,侧脸隐于半明半昧的暗光中,姿态懒散又痞。
站在裴延对面的女孩脸微红,眼神羞怯却大胆看着他,“今晚演出结束,你会留下来吗?”
这话暗示意味明显,但裴延没什么反应,只一昧玩着打火机,好似面前的漂亮女孩,还不如机匣开合的碰撞声更让他感兴趣。
被心仪男生无视,女孩也不气馁,上前一步,伸手去抢裴延唇上的烟,想借此获得他的注意。
在她手离裴延毫厘远时,他下巴侧扬,躲开女孩的手。
见他如此动作,女孩面上挂不住,原先挑逗动作里掺杂一丝较劲,想方设法去抢裴延唇上的烟。
裴延似被她弄得烦了,眉心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随即伸出手握住女孩纤细手腕,不让她再进一步。
他看着女孩低笑,嗓音透着懒散的坏,但眼神隐含警告:“过界了。”
再次被拒绝,女孩也有自己骄傲,红眼说了一声抱歉,转身拉开露台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目睹一场表白以遗憾收尾,江昭意收回目光,丢掉被雾浸湿的烟,转身准备离开。
到了门口,江昭意停下脚步,指尖犹豫摩挲冰凉把手,告诉自己,再看他一眼,就这一眼,看完,她就离开。
下定决心,江昭意握紧门把手,鼓足勇气朝裴延方向看去。
那侧虚掩的露台门被风吹开,如昼白光从里泻出,裴延忽地转头,江昭意来不及躲开,两人视线就在半空撞上。
裴延有八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典型东方皮相,西方骨相的长相,他眉眼生得深邃,漆黑瞳孔透着一点铅灰色的冷,像黑夜下的海面,静谧又危险。
白日停下的雪,这会儿又下了起来,零零碎碎,像是被风吹散的柳絮。
雪下个不停,江昭意的心也跳个不停。
打火机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