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潋滟,风和日丽。
一日上午,楚灵玉与苏公子坐在湖中的小亭子上吟诗品茗。
苏公子望着远山如黛,画舫游弋,鸥鸟翔飞。不由地地慨叹道。
“如此良辰美景,诗情画意,怎可缺了丝弦声。”
说罢,转身吩咐身后的书童。
“快去请钱小小来,以助今日之雅兴。”
不到半个时辰,书童领着两个女子,一前一后走上木廊桥。
前面的女子,发髻高挽,眉黛如画。一袭粉色罗裙,娉娉婷婷。走在后面的,一身绿色长衫,怀里抱着琴,紧紧相随。
她们走上小亭子,前面的女子屈身行礼。
“见过苏公子。”
礼罢,转身面向楚灵玉,呆呆地怔住了。四目相对,楚灵玉也愣在了那里。
“妙哉,妙哉。自古美景不虚设,一见如故是初识。这位是苏城名妓钱小小,这位是宋城才子楚灵玉。”
苏公子起身抚掌而笑。
钱小小早己两腮绯红,屈身道了个万福。
“见过楚公子。”
便匆匆转身去了亭子西边长木条椅上坐下。绿衣女子走过来将琴架好。钱小小玉手轻抬,柔荑般的十指在琴上舒缓腾挪,轻启朱唇,唱道。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
琴声悠扬,唱声婉转。一丝一声,让人身曳心颤。
“楚公子,请饮茶。”
听到招呼声,楚灵玉才如梦方醒,忙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此情此景,楚公子何不赋诗一首,以表胸怀。”
楚灵玉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栏杆前。举目南望,湖水浩渺,鳞光鱼跃。他稍一沉思,吟道。
湖光潋滟映碧天,风和日丽景如烟。
诗赋茗香画栋绕,丝弦唱吟仙阙间。”
苏公子抚掌笑道。
“妙哉,妙哉。如诗如画,天上之于人间。情若可期,何恨天尔!”
小亭子一见,钱小小的影子挥之不去。每日耳畔,都有琴声悠扬,唱声婉转。苏公子见楚灵玉精神恍惚,茶饭不思,说道。
“不知楚兄可随身携带信物?”
楚灵玉转身从床头上拿出一个铜盒,打开盒盖。
“贤弟请看,此玉貔貅乃至贵至重之物。得之于玉顶山,系神灵所赐,我因之而得名。此玉佩有一对,我随身携带一块,这一块可否做信物?”
苏公子拿在手中,端详一番。
“真是块绝世好玉!她若见到此物,定能明了楚兄的心思。只是这情缘一结,绝非儿戏。楚兄世之英才,将来不负钱小小才是。”
楚灵玉掏出胸前玉貔貅正色道。
“贤弟,我今生若负钱小小,愿与此玉石俱焚。”
第二天,苏公子捎过话来。晚上,钱小小邀约在仙客来客栈会面。
月上柳梢,楚灵玉打扮停当,走出苏府。
苏公子早已安排好了车轿仆从在府门前等候,见楚灵玉头戴乌纱幞头,身着淡绿色襕衫,腰系玉色丝绦,拍掌笑道。
“楚兄今日尽显风流,真是儒雅不输宋玉,貌美胜似潘安。此去定能春风得意,
“尽享鱼水之欢。”
“苏公子见笑了。”
楚灵玉脸一红,拱了拱手,掀开轿帘,踏凳上了马车。
车夫轻抖缰辔,一声吆喝,马车顺着大街疾驰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仙客来客栈门前停下。仆从早已放好了小木凳,楚灵玉掀开轿帘下了车。
那位绿衣女子早已挑着灯笼,在门前等候。见楚灵玉下了车,忙迎过来,屈身说道。
“有请楚公子。”
绿衣女子挑灯,领着楚灵玉走进仙客来大门,穿过院子,左拐穿过月形门,进入一处小院。
琴声悠扬,蝴蝶翩飞,芍药争奇斗艳。他们转过一块嶙峋的太湖石,来到一座三开间的房子前。
楚灵玉跟着绿衣女子登上台阶,来到廊檐下。
绿衣女子掀起门帘,柔声说道。
“楚公子,请。”
楚灵玉进得门来。灯光下,钱小小正颔首抚琴。垂螺拂黛,面如桃花,一袭淡绿色罗裙,更添妩媚。
一曲完了,钱小小起身离座,屈身行礼。
“楚公子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小女子未曾出门远迎,失礼了。”
楚灵玉拱手还礼。
“楚某仰慕,特来拜访,打扰了。”
“楚公子不必多礼,请坐下饮茶。”
钱小小指着旁边一张茶席,笑吟吟地说道。
楚灵玉在茶席上坐定,钱小小隔桌而坐。她手执紫砂壶,将一个小紫砂杯倒了半盏。然后,将壶放下,双手捧起紫砂杯,送向楚灵玉跟前。
“楚公子,请。”
楚灵玉端起紫砂杯,嘬了一口,赞道。
“此茶沁心入脾,回味无穷。若非小娘子精烹细煮,怎会如此馥郁醇香!”
钱小小给自己的茶杯注着茶水,清澈灵动的眸子一闪,笑着说道。
“楚公子谬夸了,并非我烹煮之功。知公子来访,秋红早早买来庐山明前茶第一茬新芽,以备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