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胳膊粗的红花蛇,盘在两排豆角架之间。他差一点没踩在它身上。
王辉摸了摸扑通扑通跳的胸口,回头望了望那条蛇。它不但不逃走,反而伸直了身子,快速地向他爬来。
王辉吓得扭头就跑,转过墙角,直奔房门。后脚刚一踏进去,便转身“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他又把一楼所有的窗户都关了个严严实实。
王辉爬上二楼,站在南墙的窗前把头伸出去,向门口看了看,并没有那条红花蛇。
他又走到东面的窗子前,仔细察看那片豆角地。那条蛇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身子又盘了起来。
王辉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蛇,还被它在后面追着跑。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左手,不停地抖动。低头一看。手里竟攥着一把蠕动的小蛇,便“嗷”地一声,从窗口里全都扔了出去。
肚子又在咕噜咕噜地乱叫,饭还得吃。
王辉小心翼翼地下了楼,见没有什么异常,才去了厨房。
他拧开水龙头,接了两舀子水倒进锅里。再拧煤气灶的开关,只听见“啪啪啪”的打火声,却怎么也点不着。
他把锅从煤气灶上端下来,放到灶台上,仔细察看电打火。
两根点火柱,像是闪着蓝色幽光的细小闪电,准确地击向点火口,不停地发出“啪啪啪”的打火声。
正当王辉低头察看煤气软管时,“噗”地一声,紧接着是煤气,呼呼地吹动火苗的声音。
一圈蓝色的焰火,在煤气灶的上方,聚拢在一起。像一个腰肢纤细的女人,穿着炽热的曳地长裙,在他面前不停地扭动。
他赶忙把锅放在上面,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王辉刚想转身去橱柜里取面条,锅里传出来“嗞嗞嗞”的怪叫声。
他头皮发麻,大着胆子掀开锅盖。里面除了清水和翻腾着的气泡,什么也没有。
盖好锅盖,王辉从衣兜里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里。
耳机没什么用,他开始心神不宁,烦燥不安。想拿面条,却弄错了橱柜,把一包干炒花生米拿了出来。
王辉打开手机的蓝牙,连接上耳机,随便找了一首歌曲,按开播放键。
李晓杰的《朋友的酒》,他不由地笑了。那个“嗞嗞嗞”的声音,终于被压制了下去。
面条煮好了,王辉往碗里捞着,看见灶台上的那袋花生米。
“哈哈,为何不喝两杯呢?”
他把碗和干炒花生米放在餐桌上,从橱柜里拿了瓶杜康酒,猛然想起了曹孟德的那首《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
这酒还真是好东西,两杯下肚,王辉便晕晕乎乎。那条小胳膊粗的红花蛇,被忘得一干二净。
突然,他感觉脚边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
一只浑身炭一般黑的猫,正瞪圆了眼睛阴森森地望着他。
王辉浑身打了个寒颤,立马站了起来。
那只猫像是受到了惊吓,倏地向楼梯口跑去。
王辉拿起个扫地把子追上二楼,房间门都关着,靠近窗户的过道里也不见那只猫的影子。
他正诧异,一个黑影“喵“地一声尖叫着从南边窗口的上方,斜斜地向他扑来。
王辉向后一侧身,那个黑影贴着他的脸掠了过去。
他感觉毛皮已经摩擦到了他的鼻尖,等他挺直了身子,那只猫已站在东边的窗台上。
它疯了似的对着王辉呲牙咧嘴,尾巴直挺挺地竖起,浑身的黑毛钢针一样直立。
王辉浑身一哆嗦,挥起扫地把子扔了过去。
那只猫尖啸地“喵”了一声,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王辉走到窗台跟前,伸出头去往下望去,并没有那只猫的影子。
正当他想缩回头来的时候,看到豆角架上站着一只乌鸦,正拿无比犀利的眼光望着他。
王辉心里打怵,想着还是别去招惹它。谁知那只乌鸦突然间展开翅膀,向他冲了过来。
他赶快缩回脑袋,“啪”地一声关上了窗子。
那只乌鸦落在外面的窗台上,疯狂地扭动着黑黑的小脑袋,尖尖的嘴不停地叩击着窗玻璃。
王辉突然感觉哪里不对,转身去了南面的过道。
他刚一关上窗子,就看见外面,一个黑影蹿了过去。
王辉又先后去了两个房间,每次刚一关上窗户,都看到了那个横掠而过的黑影。
他下到一楼检查了一遍,见所有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才坐回到餐桌上,倒满了酒杯。
他想喝个酩酊大醉。
“先生,我能进去吗?”
朦朦胧胧,王辉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像是从门口传来。
他离开餐桌,走过去。从猫眼里往外看,并没有人。
“先生,我们见过面的,我可以进去吗?”
声音有点耳熟。王辉犹豫了一下,刚想伸手拧门把手,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皮肤白皙,相貌俊美。白衬衫。黑领带,黑西裤,身材颀长而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