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一群陌生人拉着十几车灰炭车过来。
那群人瞧着郑家村的人,郑家村的人也瞧着他们。
大眼瞪小眼,然后默默收回目光。
玉娘见村里人眼里有担忧,小声道:“别担心,雅正县大,这些炭肯定卖得完,咱不急,先看人家卖啥价钱再说。”
村长听说要跟在人家后面,有些担心,“咱跟在他们后面卖,岂不是吃亏,他们卖完了咱还没卖咋办?”
“如今县里的百姓可精着呢,不会一问价就买,肯定会货比三家,咱只要价钱不比人家高,烧的炭也不比人家的差,肯定有人买。”
大家觉得玉娘此话有几分道理,就拉着车跟在人家的队伍后面,不过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前面的队伍见郑家村的人没有紧跟,而是拉了较远的距离也放心了。
不过,带队的男子颇不屑地说道:“咱还照去年的价,十斤四文钱,开始吆喝吧。”
“灰炭喽,上好的灰炭,不起烟还经烧,两根炭够烧一整日咧!”
吆喝声足够大,郑家村的人可都听见了。
大河眉头微皱,“两根炭够烧一整日?他们的炭那么好?”
玉娘笑道:“瞧你愣的,人家那是吹嘘,这样好吸引顾客。”
“这也吹得太过了,顶多烧半日。”大河见很多百姓围上去问价,好似明白了。
那位带队的嚷道:“还是去年的价,十斤四文,一担起卖!”
“一担还是一百斤吧,少买点行不?”
“那还得拆绳分担,麻烦。”
问过后有些人家开始买了,卖家忙着打秤。
但大多数人家并没有急着买,而是跑到后面来问郑家村拉车的长队。
“哟,还有一位小娘子咧,你们这炭卖啥价?”一位老婆婆问。
玉娘笑眯眯地扶着老婆婆,“大娘,您瞧咱郑家村新烧的灰炭,轻便经烧,价钱还便宜,十斤只需三文半。”
“三文半?”老婆婆有些算不过来,平日里可没见过半文钱。
连郑老爹和村长这些人都一脸懵,刚才商量着是四文或三文,三文半可咋算?
大河经玉娘平时的调教似乎明白了一些,“大娘,您别担心没有半文钱,若是买二十斤,那就是两个三文半,总共七文钱。”
“二十斤也能买?”老婆婆听了很是欢喜,“前面那家一担起卖咧!”
大河只是举个例子,没想到老婆婆就以为是二十斤起卖,大河觉得这样卖就太费时了。
他又接话道:“二十斤七文钱,一担一百斤就是三十五文,比前面那家便宜五文钱咧。”
“那二十斤到底卖不卖呀?我家就过年那几日待客要烧些炭,二十斤足矣。”
玉娘用眼神止住大河,朝老婆婆点头道:“我们郑家村二十斤起卖,价钱也便宜,现在就给您称好捆上,二十斤您也提得动。”
“好咧好咧,我就来二十斤,给我称吧。”
老婆婆说完就掏出七文钱。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瞧见二十斤都能买,而且又便宜,都说要买。
本来是打算拉到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卖,没想到才进城一里路就被围住了。
前面卖炭的那路人见生意跑了一半,很是生气,但他们只有二十人,也只有十几板车的炭,无论是吵架或是打架都占不了赢面,他们就把剩下的几车炭往城中拉去。
郑家村的车队这边可忙活了,有的人家只买几十斤炭,有的人家买一百多斤。
虽有二十六车的炭,但每家只有两车六百斤,卖起来也算快。
拆担分卖,大家忙着称重,然后重新捆炭。虽然麻烦些,但每家至少来了四口人,闲站着也是闲站,干这点子活大家并不觉得累。
一个多时辰后,大河见自家两车都卖完了,掸着手上的炭灰说:“玉娘,还是你有主意,拆担子卖,又便宜半文钱,估摸着咱村拉来的这二十车都能卖完。”
玉娘也没想到会卖得这么快,“还是娘有先见之明,提前搓了这么些绳子。要不是草绳备得多,拆开卖就没法捆了。”
郑老爹在旁数着铜钱,大山在旁一枚一枚接着。
大树喜滋滋地说:“这一趟就卖两百一十文,山上还有好几窑咧。”
郑老爹感叹道:“可不是,前些年每趟只卖五六十文,今年咱这一趟就卖两百多文,要是每年都有这般行情就好了。”
村长大声嚷道:“我家的两车都卖完了,谁家剩的多?咱帮忙一起卖。”
柱子应道:“我家还有一担。”
还有娥婆婆家的儿子回道:“我家有六十斤。”
村长见炭卖得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吆喝了起来,“上好的灰炭,轻便经烧,十斤只需三文半钱,可以拆担零卖,就剩最后一百多斤了,来晚就没了!”
村长连嚷三遍,招来了十几人。
一百六十斤的炭就这样被瓜分了。
二十六车炭卖得一根不剩,村长抬头看看日头,“大家都饿坏了,咱们先去寻客栈,安顿好后吃点干粮再跟着玉娘去找药铺。这灰炭就是好卖呀,都不必去城西李家。”
郑老爹应道:“咱山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