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杀人时,要对敌人保持崇高的敬意。”
老师告诉我们,在面对自己此生都很难遇到的敌人时,要亲吻枪支,在他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射杀他们。
我做的很好,一直以来,我都是最出色的那个。
即使我只是个beta。
曾经我也为了证明我不比别人差,付出了很多努力,同伴畏惧我,上级看重我,给予了我重要的一项任务。
在做任务时时候我对他产生了强烈的着迷,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目标感兴趣,所以我对沈载伦想用刚训练时老师所说的“死亡敬礼”。
正是因为如此,即便当时我还不熟悉这份工作,我就敢只身前往敌营。在我们躺在一张床时,他转身面对我的时候,我扣动了扳机,他知道我是来杀他的,说这话是像对待深爱的情人般热切,令我微微恍惚,这几秒钟的分神差点害死我。
他是第一次从我手下逃走的敌人,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他并杀了他。
叛徒,下场就是被追杀。
那次之后我被降职,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事情,渐渐的,我发觉这样也很好。
至少不会再失去一些我在乎的人或物。
——
“嗬——”
我被人按下水面,反反复复的折磨让我大脑昏沉,视力也有所下降,我快要失去意识了,可腿上的疼痛提醒着自己不能睡过去,会死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男人轻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泛着犀利的光芒,刺伤了脆弱的眼眸,我不适应的闭上了眼睛。
朴综星慢悠悠走过来,等我可以抬头睁眼看清他全部的模样时才继续说话:“为什么想逃?难道不知道叛徒是什么下场吗?”
“我只是想给他报仇。”
“来不及了。”朴综星伸手触碰着我的眼睛,“已经没了啊……”
已经被吞入腹中成为养料了,这是最普通不过的杀手的下场,即便是A级Alpha也会死,他也会死,但死的荣光也不算牺牲。这种理由说服不了我,他就是死了,我最后的念想从这世上消失了,留给我的遗物只有常戴的银边镜框和那柄小刀。
“是吗?”我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弟弟的死就像一道飓风般摧毁了我心中那座如大山般崇高的信仰,一点一点的崩塌了。
朴综星伸手抱紧我,在我脖颈边稍喘气,两具相拥的身体,他用自己的炽热温暖着我,我能感受到他胸膛里过于兴奋的心跳,承受着他吐露出来的残忍的话语。
“我们是为了帝国而牺牲,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为了帝国。”
为了他。
为了我自己。
要努力活下去。
板机扣动的那一瞬间,室内唯一的灯灭了。
男人没死成,这在我的预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他没有眼睛还能不能看得见我,酒柜后面的侍应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从微微扇动的门框得知他已经逃了,看来不是我的同伴。
或者是上面派来监视的人,无所谓,挡我路的人都得死。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今天这里活下来的人只能是我自己。
“啊......我就觉得眼熟,原来是你啊。”独眼男擦了擦头上的血,空洞的眼眶现在正紧盯着我,我能看到他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着,虽然是第一次见,之前听闻A级以上的等级会衍生出一些特异功能,愈合能力不算少,可是看他恢复的程度,不算多快。
可对方耐力值强,要速战速决才行。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男人赞叹道,“我的了。”
他摘下自己的眼罩,将什么东西按进去了,我看见曾经活在弟弟身体里的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存在于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一瞬间产生了共鸣,我的眼睛突然流下了眼泪。
“双生子......真有趣。”
他受过专业训练,几个回合下来掐住了我的后颈发现我没有腺体的时候微微一怔,“beta?”
“beta也敢来送死?”他对我的态度转变成了逗弄老鼠的猫,以为自己绝对能赢,但是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ata在身体素质强过老去的alpha时谁是老鼠谁是猫还真说不定。
银边镜框被扔掉的那瞬间,鲜血从唇角流下,男人倒地的那瞬间,在他惊愕的目光下,子弹穿破了喉壁,愈合恢复的同时被不断拉扯着,直到在破旧的木板上开出了绯红的花。
身体被分开放到了不同的角落,将手指洗净之后捡起了银边镜框重新戴上,从后门离开时能感受到夜晚的风吹起的黄沙更甚于白天,拢紧围巾时能感受到浸入毛线内的血腥气,扯开来重新围上,YYC这三个字母赫然显形。
我一直在做我自己,但在这之后,我要为了死去的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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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遇见沈载伦是在陪李羲承面见朴成训的时候,他看见我时明显有些吃惊,视线停留了过久了,这不太礼貌,且对李羲承来说是近乎于冒犯的行为。
可他只是皱眉头和沉默,视线在我身上停留着想看看我怎么做。
“初次见面,沈先生。”
沈载伦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