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1 / 3)

院子里,缺了腿的木桌上随意摆放着两个脏兮兮的果盘。

盘子表面被粘腻的汁水和不知名的食物污渍覆盖,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图案。

其中一只盘子里装着几枚熟透了的杏子,里面有几只应该是放得久了,黄褐色的表皮上,腐烂的部分像一块丑陋的伤疤,附着在表面。

叶明月还没走近门前,就看见一个五六岁大的维族小姑娘趿着拖鞋从屋内跑出来,一边吮手指,一边伸手想要去够桌上的杏子。

但还没摸到桌子边,就被从屋内紧追而出的另一个女孩拦住了。

追出来的女孩子年纪稍大些,一副初中生打扮,肥大得过分的校服荡在身上。

两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姐妹。

不知年长的女孩和妹妹说了什么,小姑娘巴巴地望了一眼桌上的杏子,连续吞咽几下口水,不甘愿地被姐姐牵着往回走。

就在此时,胡同里突然传来狗吠声,姐妹俩一起回头,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家门前的陌生人。

叶明月看到大一些的女孩在望见她后立马皱起眉,眼神警惕,紧扯过妹妹三两步就躲回了屋内。

伴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响,她的视线被隔绝在门外。

叶明月只好止住脚步。

前面走来的一路,路两侧的平房院门几乎都锁着,要么就是门口板凳上坐着一两个上了年纪的本地人在晒太阳。

这还是她看见的第一户维族家庭,可惜只有两个小姑娘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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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村又名新疆村,但村里也不全是维族。

八十年代初,快速发展的城市化进程带走了村里的大多数年轻人,只剩下一些年纪大的老人独自留守。

与此同时,村子里长期空置的廉价出租屋则吸引了一小批从新疆来务工的维吾尔人在此定居,这些维族人在当地安置下后,有些又接来了自己的亲友家人,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民族村。

也许是运气不好,都快走到路的尽头了,叶明月也没遇到一户适合打听消息的人家。

就在她准备放弃想要等明天早些再来碰碰运气时,突然有一道惊喜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真的是你!火车上的阿依古丽。”

听见熟悉的维语,叶明月诧异地转身。

打招呼的是一个个子跟她差不多高的维族小伙子,看样子应该是刚从远处一路小跑过来,气都没喘匀呢,就冲她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居然是火车上堵在卫生间门口的小伙子。

当时被自己重生回来的事实震得心神不宁,身体又十分不适,对于火车上仅有一面之缘的亚力昆,叶明月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但是听他主动提起“火车”,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阿依古丽在维语里是月亮花的意思,一般用来形容美丽纯洁的姑娘。

面对亚力昆热情的赞美,叶明月笑着开口,

“好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住在这附近吗。”

亚力昆摸摸鼻子,其实火车上帮叶明月喊来乘务员的好心乘客就是他,当时他觉得这个姑娘就像他的小妹妹阿依古丽一样,有一双湖水一样干净清澈的眼睛。

只是当时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寒冰,就好像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无法被她看进眼里。

现在寒冰融化了,看到她恢复了精神,他也很开心。

亚力昆点点头,

“对,我住在亲戚家,提前回来做饭。刚才在村口远远看见你,就跟过来看看。”

两人站在路边寒暄,通过三两句交谈,叶明月很快就知道了亚力昆的基本情况。

原来他家在南疆,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母亲两年前又因病早逝,亚力昆的父亲独自一人抚养他们兄妹长大十分不易。

自从两年前知道自己族里的哥哥在北京打工挣到了钱,亚力昆就一直歇不了也来北京闯荡一番的心思。

今年年初他终于靠帮人干活攒够了路费和小半年的生活开销,这才把心中的想法付诸实际,来北京投奔亲戚。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来魏公村是想打听一下我们都在北京做什么生意?”

听到叶明月的来意,亚力昆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这倒是没什么,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可以告诉你,但是这个生意你做不了,我们维族村的规矩是只让带自己人。”

知道他误会了,叶明月赶忙摇头,

“你放心,我不是来和你们抢活的,是我姑父在国营饭店工作,饭店里想从新疆进一批干果,我就想到来问问你们有没有路子。”

她没有全盘托出自己的想法。

叶明月想的是如果维族村里已经有人在做批发,那她可以帮着牵线搭桥在城里找销路,如果没有,她则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进货的渠道。

至少上辈子她有不少想要买的东西,在市场上都很难找到。

但在此之前,她也想先听听他们已经在做的生意。

接着通过亚力昆的介绍,叶明月了解到定居在新疆村的维族家庭一共也就几十户,算上老人和小孩加起来也不过一两百人。

这一百来人大都来自南疆的喀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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