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去质问他了,他还想骗我,可是漏洞被我发现了,我不相信他了。他又策反我,拿什么名利威胁我,这些话术只对坏人有用,我黎九绝对不是那种人啊!”黎九厌语速极快,说到这时突然很灿烂地笑了一下,作出邀功的表情,“我知道我不如你们反应快,但是他是总会的老人了,提拔过我好几次,我真没想过他怎么能跟五通沆瀣一气!想让我去杀你们,不然就要让我也死在那,我怎么可能当他play的一环呢!”
“你态度还挺决绝的,他提的那些名利呢,你都不要了?他能提拔你,就能打压你,你都不在乎?”
“切,他不过是个上司而已,没了上司还活不了了?”黎九厌满眼热切,“怎么样,我通过了吗?”
姜黛浅笑,“本来我也不信你会甘愿成为谁的棋子。”
黎九厌长舒一口气,反应过来后开始委屈起来,“那你还跟审犯人似的,精神损失费结一下。”
“行了别演了,那阿祝不还是你引荐的吗?”一米八几的壮汉蜷缩在墙脚里控诉她的罪行,姜黛心里的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我不管,这笔账我给记着,以后你得还啊。”控诉不成,黎九厌改成死皮赖脸。
“不用了,我们帮你报仇了。”姜黛扭开卫生间门的锁,回头对黎九厌说。
“啊?”
负责人低头,修长刀身横在颈前,细密花纹盘桓而上,反射的寒光格外刺眼。
“坐下。”毫无感情的音节,他看见站在门口的青年,后者跟他的声音、他的刀一样,平静得像一池死水,仿佛刀刃是挑破血管,还是在刀鞘里,对他没有任何区别。
负责人腿一软,跌坐到椅子上,他没有机会了,总会在武力上的平庸使他根本不知道这些地方分会还有以血传令的技术,所有的说辞话术在那份经过DNA比对的急令下溃败。从扶手、靠背上伸出几根绳索蔓缠住他的手脚。
青年紧接着转身出去,刀离开他颈间,飞回它主人背上的刀鞘里。
“好了。”
刘昱把门锁好,走到岳成宗面前,交出去几张符纸,“他身上搜的。”
“嗯。”岳成宗接过翻看,“五通给他这么多东西,可惜拿着的人根本不会用。”
他把符纸一张一张放进香炉点燃,原本细弱得只够燃香的火苗,接触到纸的一刻瞬间高涨。
“把这件事,还有姜黛问的那些,一块给她发回去。”
“现在直接决定怎么处置你的是我们,不是五通了,我们也能保证你不会再落到五通手里,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吧。”卫生间里没椅子,姜黛只好坐在马桶盖上,尽量跟瘫坐在地上的小姑娘平视。
提到五通时阿祝全身一抖,哭得红肿的眼睛尝试着看她,但又迅速错开。阿祝开始说话,用哭哑的嗓子,细小如蚊的声音,还时不时抽两下鼻子,姜黛听到黎九厌沉重的深呼吸,他又开始不耐烦了。
“对不起,我,我骗了你们。村子早就被五通控制了,他们把玉缀挂在每一家,那些玉缀监控着村民,我会一点巫术,但没有用,什么都做不了。村民都受他们摆布,如果有谁不听话,就……就……”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呜咽。
“五通经常在你们村子里杀人吗?”
“都是,都是吊死的。有的时候是两个月,有的,有的时候是一个星期。”阿祝抽泣地越来越频繁,话也说不清楚了。
“没有人想逃出去?”
“有,有,逃的人再也没有消息了。只有李万三,我听说他想逃,一定是,一定是被玉缀听到了。”
“你们都很害怕玉缀,所以当五通让你把我们带进幻境时,你只好接受了?”
阿祝跟捣蒜一样点头。
“具体怎么做的?”
“他们说你们一定会从李万三家里跑出来,那个时候我要出去把你们领进来,然后点上那个香,他们给我的,没说是什么,只让我点上。”
“这样啊,你是被逼迫的,你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阿祝连连点头,心里巨石落地,接着她好像听到一声轻嗤,连忙抬头,然而姜黛已经站起来了。
“我说了,你再隐瞒任何东西都毫无意义。”语气一反刚才的温柔,每一个字都在狠狠砸在阿祝心上。
“什么香能让引渡使掉进多重幻境,更何况火雷邪神,本身已经是致邪。”黎九厌在姜黛身后附和着,“就是啊,我可已经是邪神命格了。”
“但如果是九尾狐的幻术,那威力可就大了。”
抽泣声消失,阿祝瞪着乌黑眼睛,却不敢直视姜黛。
“万耀商会,万耀,万妖,你怎么能从那跑这来呢?”
阿祝吸了一口气刚准备说话,姜黛开口打断。
“先不说你了。我们先从第一件事开始捋一捋吧。”
“我们初到东南亚,你来接头,那时候我还问过,为什么让一个跟引渡使毫无关系的人来接头。看来我确实不是多想。”
姜黛在狭窄的卫生间里踱步,不像在审问,倒像是自言自语。
“李万三才是真正的接头人吧。”
阿祝不再哭了,她靠在墙脚,再也无力挣扎或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