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凉挥手隔开了大殿吹进来的风,桌上的围炉火更旺了。
直到满听的头发不再滴水,松月凉才将她从薄毯中放了出来。
松月凉将湿了的薄毯搭在肩上,“好了!我先去冲个澡。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你可以看会儿书。”
“我看风景就好!”
大殿外,深蓝色的天上,月亮高升,星星繁盛,全都压进了平静无波的落日湖,美的有些不真切。
“头发没干,别往殿外走,坐下的话,盖上薄毯。”
人类真是脆弱又麻烦。
“知道了,校长大人!”
满听的声音带这些揶揄之意。
他这是把自己当小妖怪照顾了。
松月凉脊背微僵,大步走远了。
没过多久,松月凉便回来了,头上顶着刚刚给满听擦过头发的薄毯,手里抱着一床厚被子,放在了满听的地铺上。
“这个给你,一会儿把你盖着的那个薄毯给我。”
“?”
“刚才没考虑到,你盖那个会冷的。”
满听抿了抿嘴角,将被子接过放在了身后。
地铺空出了位置,松月凉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满听面前,歪着脑袋底下了头。
“我刚才给你擦了,现在,你也得给我擦。”
“……”
满听只能伸出手,就着薄毯给松月凉擦头发。
“你的长一些,头发也更湿。算起来还是我比较辛苦。”
松月凉不满,“我是主动的,你是被动的。”
满听轻笑,笑得松月凉有些恼。
松月凉的头发擦了个差不多,牛奶也终于冒起了透明的泡泡,响起了轻微地“咕嘟”声。
满听将牛奶挪到了围炉边缘,又将切好的水果整整齐齐码在上面。
落日山上的水果口感都很好,热过之后香味更加浓郁。
两人偶尔才会因为水果的口感交流一句,大半时间都沉默着。
上山的时候折腾那么久,又泡了一个澡,满听很快就开始上下眼皮打架。
松月凉将牛奶倒在杯子里,探过身子,递到满听嘴边,嫌弃道:“喝完牛奶跟我去刷牙,躺下好好睡。”
洗手间的洗漱台够大,两人排排站,各自刷牙。
牙膏的香气让满听清醒了些,她含糊不清道:“这个好像是你身上的味道。还有这里所有的洗漱用品,都有你身上的味道。”
松月凉很坦然地反问,“有吗?”
“……”
满听又有些不确定了。
满听趴在枕头上看星星,她本以为自己在这神殿打地铺不太容易会有困意,结果没撑过五分钟就睡着了。
睡前还不忘摸过手机定了闹钟。
松月凉将蜜薯码在围炉上,伸手拿过满听的手机,熟练地解了锁,将闹钟关了。
他躺下,看着满听的侧颜,也闭上了眼睛。
自己对这个女人确实是纵容,就当是提前感谢她将来对小妖怪们的教导之恩吧!
满听是被烤蜜薯的香味勾醒的。
她睁开眼睛,入目是大殿精致的藻井,上面映着粼粼日光。
满听猛地坐了起来。
日出呢?太阳已经老高了。
她看向身边的松月凉。
“松月凉,你看日出了吗?”
“嗯!”
“……”
“你为什么不叫我?”
松月凉翻了一页书,语气并不在意。
“没叫醒。”
“……不可能。”
“好吧!”
松月凉抬眼看过去。
睡了一晚,满听头顶上扎的丸子头松散了很多,整个人透着少有的活泼和朝气。
“你睡得太香了,扰人清梦非君子所为。”
“……”
“那我这供奉岂不是……”
“成了!”
“?”
“你都睡到神殿来了,可不就是陪度西看过日出了吗?”
“……”
“要是真的过意不去,下周末再来重新还愿也是一样的。”
松月凉听得很清楚,她下周要回青城。
若是上山还愿,应该就不回去了吧?
满听抓了抓自己头顶上的小揪揪,“下周不行,再找时间吧!”
松月凉沉默,然后很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哦——”
“你今天不给小朋友们上课吗?”
“这不是因为某个人醒不了,我总不能不告而别。”
“……”
-
度西岭的山道上,一辆银灰色越野疾驰而上。
“大师兄你看!”
正在副驾驶打盹的白露看到崖壁上“度西岭”三个字,瞬间就精神了。
“这深山老林未开发走了这么远,我还怕咱们走错路了呢!”
魏有书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风景不错!就是太偏了。
小满在这里支教,确实是不容易。
“这?这是度西岭?”
到了山道尽头,白露看着眼前竹楼林立,吊桥交错,群山飞瀑如画的风景,揉了揉眼睛。
魏有